二二六、远渡重洋(六)(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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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啜了口茶,眉宇间仍凝着一丝忧虑,忍不住再次开口:“这个龙庭会所,几乎成了黄赌毒俱全的藏污纳垢之地。大老板如此纵容,难道就不怕引火烧身吗?”

胡海洋不紧不慢地提起茶壶,为我续上澄黄的茶汤,热气氤氲中,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没办法,这世道并非人人都像你我,偏好清净。总有人沉迷于声色犬马、纸醉金迷。大老板不过是投其所好,用这地方织一张网,拉拢该拉拢的人,收买该收买的心。”他抬眼看向我,目光里带着看透一切的淡然,“你难道没注意到?常进出这里的,多少都是官场上有些分量的人物,省厅、市局里的也不少见。他们享了这里的乐,自然也得担这里的责——为了自己,这保护伞,他们不当也得当。”

他顿了顿,嘴角浮起一丝近乎冷酷的笑意:“况且,大老板早就设好了层层‘防火墙’。真要有大风浪掀起来,他自有办法安然置身事外。到最后,最多也不过是纨绔子弟流连销金窟的花边新闻,伤不到他的根本。”

我默然点头。他所言,与我平日所见所闻一一印证。那些白日里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官员,套着白衬衫和行政夹克,人模人样;可一旦入了夜,便褪去伪装,沉溺于这酒池肉林,在欲海中放纵沉沦。

我沉吟片刻,压低了声音:“或许……这里不仅仅是个享乐窝,更是大老板精心打造的‘证据库’?那些见不得光的丑行一旦被攥在手里,那些人还不得对他俯首帖耳,唯命是从?”

胡海洋闻言,神色倏地一凝,虽然转瞬即逝,却没能逃过我的眼睛。他迅速调整好表情,语气却沉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告诫:“宏军,这里头的玄机幽深,我劝你……不要再猜,更不要再问。”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各自的劫,好自为之才是正理。”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如同敲打在心上:“记住我之前对你说的话。我估计……沈家那边,很快就要对你出手拉拢了。”

胡海洋的这句话,当时我并未完全放在心上,只当作是他的一种推测。然而,现实的印证却来得飞快——我收到了张平民的邀约,请我前往他的别墅“小聚”。理由听起来十分纯粹:新年伊始,老朋友欢聚一堂,把酒言欢。

我自然没有理由拒绝。内心深处,我并未全然采信岳明远和胡海洋对他的判断——那个将他说成是沈家敛财的“白手套”的论断。毕竟,张平民此前的言行举止、以及他在生意场上展现出的气度与格局,始终让我心存几分敬重。

可抵达别墅后,我才发觉这场所谓的“聚会”,竟只有我与张平民两人!

宽敞的餐厅里,灯光明亮柔和,阿姨已然备好了一桌精致而丰盛的菜肴。张平民笑着迎我入座,毫不吝啬地取出他珍藏多年的佳酿,俨然一副招待挚友的真诚姿态。

几杯温热的陈酒下肚,我们的话题从天南地北的闲谈,逐渐收拢,最终无可避免地聚焦到了一个人身上——沈梦昭。

他端着酒杯,眼神已有几分微醺的朦胧,语气却带着一种不经意的、仿佛长辈般的关切,轻声问我:“小老弟……你和囡囡,是不是……有段日子没见过了?”

在我的记忆里,自从高尔夫会所那场光怪陆离的化妆舞会后,我便再也没见过沈梦昭。但我没有直接回答张平民的问题。我清楚,他此刻提起“囡囡”,绝非是为了追忆我与她之间的往事尘埃,更像是在用一把精巧的钥匙,试图打开一扇更深层次对话的门。

我只是淡淡一笑,指尖无意识地轻叩桌面,引了半句词:“‘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老哥,陈年旧事了,还提它做什么?” 我抬眼看他,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被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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