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九、步步紧逼的窒息(十三)(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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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同也已签完,何志斌此刻突然邀约,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小心翼翼地将应酬之事跟徐彤说了,话音未落,她那原本还带着初为人母温柔笑意的脸庞,瞬间阴云密布。

小巧的嘴唇高高撅起,都能挂住个油瓶了,不满的情绪如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触即发:“什么了不得的应酬啊!就算是省长找你,这节骨眼上你也该推掉!你知不知道我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现在心还在‘砰砰’直跳,你就不能多陪陪我和孩子吗?”

她那嗔怒又委屈的模样,让我心里愧疚感涌动。可话已出口,答应何志斌的事又怎能轻易反悔,言而无信?

我只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眉顺眼地凑到她身边,好言好语地哄着,把能想到的软话都说了个遍。可徐彤只是静静地听着,眼神逐渐黯淡,失落如一层薄纱,悄然蒙上了她的眼眸。最后,她默默地转过头去,不再看我,用沉默作为无声的对抗,那背影里,写满了委屈与无奈。

我心乱如麻,却也只能咬咬牙,嘱咐了洪姐几句,这才怀着满心的烦闷,脚步沉重地前去赴约。

赴约的地点隐匿在城市的喧嚣之外,是一个低调得近乎神秘的会所。它没有醒目的牌匾,仿佛一位隐士,悄然藏身于一个老旧的居民区里。

踏入其中,室内的装潢与它朴实无华的外表如出一辙,古朴而内敛,真正做到了表里如一。

迎面一方黄花梨大匾额赫然在目,上面用刀法刚劲的黑色隶书刻着“藏拙”二字,似在诉说着主人深藏不露的智慧与处世哲学。

何志斌老远便瞧见了我,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快步迎上前来,紧紧握住我的手,那力度仿佛要将我们之间的情谊都融入这一握之中。

一番寒暄过后,他带着我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一个包房前。

推开门,一股古朴典雅的气息扑面而来。包房里尽是古香古色的中式装饰,木质的家具散发着岁月的沉香,墙壁上挂着的字画更增添了几分文人的雅致。一个青花瓷瓶静静地立在房间中央,瓶身线条流畅,图案精美,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显得格外醒目,仿佛是这方天地里的灵魂所在。

青花瓷瓶前,站着两个人,正背对着我们,头挨着头,轻声细语地交谈着,似乎在鉴赏着这件古朴的古玩,那专注的神情,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这个瓷瓶。

何志斌快步走到那两人身边,微微俯身,低语了几句。话音刚落,其中那个身材瘦小、身着一袭精致唐装的男人,如同一只敏锐的猎豹,瞬间转过身来。他脚下生风,几步便来到我的身前,一把扯住我的手,用力地摇了摇,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嘴里客气地说道:“关县长,哎呀呀,尊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望您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话虽说得客气至极,可他那双眼睛却像鹰隼一般锐利,在我身上来回打量,仿佛要将我看穿,探寻我内心深处的秘密。

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却又只能强颜欢笑,与他寒暄客套。

何志斌见状,赶忙侧过身,脸上堆着谄媚又不失分寸的笑意,殷勤地向我介绍道:“关主任,这位是酆总。”那语气,仿佛“酆总”二字自带光环,能瞬间提升此人的身份地位。

我趁着何志斌介绍之际,不动声色地迅速打量起眼前这位“酆总”。酆,这个姓氏确实比较少见,光听这姓氏,就透着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可何志斌这一句轻飘飘的“酆总”,介绍得实在敷衍至极,在如今的社交场里,“总”字都快被用滥了,随便拽过来一个什么人,都能在姓氏后加个“总”字,就像旧社会里,哪怕是个国民党的小兵,老百姓也会战战兢兢地唤一声“老总”,实在没什么实质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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