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烽火黎城(4 / 10)
慢而沉重地流逝。一个月过去了。黎城如同惊涛骇浪中一块布满裂痕的礁石,承受着一波又一波叛军狂暴的攻击。
简陋的云梯一次次搭上城墙,又被守军拼死推落;粗糙的撞车在箭雨和“金汁”的浇淋下,艰难地撞击着城门,留下深深的凹痕;叛军的箭矢如同飞蝗般射上城头,带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城内的状况急剧恶化。
粮仓彻底空了。
士兵和百姓的口粮,从稀粥变成了掺杂着树皮、草根的糊糊。
饥饿像无形的瘟疫,迅速抽干了人们的力气,也抽走了最后一点希望的光泽。更可怕的是,瘟疫开始在拥挤肮脏的难民群中悄然蔓延。
先是低烧、呕吐,接着是高热不退,皮肤上出现诡异的黑斑,然后便是成片成片的倒下。死亡的气息,浓得化不开,弥漫在黎城每一个角落。绝望的阴云,比城外布克布鲁的叛军更加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城墙上,守军的身影更加稀疏了。许多人站着站着,就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再也爬不起来。
刘老五脸上的皱纹更深了,眼窝深陷,颧骨高高凸起,那双曾经锐利如鹰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眼神却依旧像淬火的钢钉,死死钉在城外的叛军大营上。他的青色捕快服上,沾满了早已凝固发黑的血污、泥浆和不知名的污秽,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唯有腰间那柄乌沉的铁尺,依旧冰冷地别在那里。
他站在一段被投石机砸塌后又勉强用土袋垒起的矮墙后,目光死死盯着城外叛军营地方向。
那里,一连数日都异常平静。没有战鼓,没有喊杀,没有新的攻城器械被推出来。只有密密麻麻的叛军士兵,在营地里无所事事地走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这反常的平静,像一块巨大的、冰冷的石头,沉沉压在刘老五的心上,比震天的厮杀更让他感到窒息。
“太静了……”刘老五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他猛地转头,对着身后一个同样疲惫不堪、脸上带着稚气的年轻亲兵低吼:“狗娃!带几个人,去!沿着城墙根,特别是靠近北边那段老城墙,给老子一寸一寸地敲!听声!用耳朵贴在地上听!快去!”
狗娃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刘老五的担忧,脸上血色瞬间褪尽,二话不说,转身就招呼了几个还能动弹的弟兄,连滚带爬地冲下城墙。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爬行。刘老五扶着冰冷的墙垛,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侧着头,将耳朵极力贴近冰冷的夯土城墙,试图捕捉任何一丝不寻常的震动。汗水混着尘土,从他枯槁的脸颊滑落。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刻钟,也许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一阵极其微弱、沉闷、如同地底深处传来的擂鼓声,透过冰冷的墙体,隐隐传入刘老五的耳膜!那声音断断续续,极其细微,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节奏感!
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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