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婆婆最后的倔强（1 / 2）

“血……父亲不辞而别后，母亲没说过一句话，一个字，喧嚣声渐息，蛋糕是母亲切的，我也不知当时为什么刀在他手里，我没有带生日快乐的帽子，也没有点蜡烛，吹蜡烛许愿，母亲就直接的切了，从上到下切得很不好，周围响起了嘘声，母亲还在切，一刀一刀，开始还是慢慢的一刀到底，慢慢演变成毫无章法的剁剁剁，桌子很大，蛋糕的碎屑撒的到处都是，桌子对面的，我身上弄的最多。我就那样呆呆的，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呼哧着使劲儿的跺跺跺，嘴里不断发出狮子的低吼，我很害怕，我好冷，我在发抖，可我不敢喊妈妈。我是真的不敢喊妈妈啊！”穆天和的声调渐次升高，音儿渐次抖起来。

“我懂我懂！”我测了下身子。双手使劲儿把穆天和还住。从穆天和的画中。我感到。我那个婆婆应该是兼具胆汁质和粘液质的人，平时温婉淑雅，若遇到想不通的理走不通的路，便会不可遏制地爆发毁灭一切的力量。

多年前那个遥远的初一。多年前那个毫无征兆的母亲。那剁在蛋糕上的一刀一刀。都深深的刻在了穆天和的身上。伴随着他的成长。成了一个个午夜梦回的幽灵。啃噬着对方的皮肉和心神。

“没人上去阻止，也没人敢上去阻止。直到伴随着最后一刀喷涌而出的鲜血，鲜血喷波，整个都傻掉了蛋糕上，我就在对面，脸上袖子上点点滴滴的也有，眼见母亲哼唧了一声，萎缩下去，像一朵花瞬间湿了颜色，也像一个虾米攻成了一团。”穆天和的母亲一定是美的。看到了他无数次的绽放。原想会永远如此美丽下去。?却在不经意间花谢。这是多沉重的打击。

“随后母亲就缠绵病榻，父亲当晚就回来了，回来了的父亲被奶奶骂了好久，也在母亲房门前跪了好久。母亲自始至终没有看父亲一眼，十五刚过，母亲就被舅舅接走了，直到死父亲就没跟母亲再说上一句话。

我偶尔被家里的文姨带着到苏宅去见母亲，母亲比平时更瘦了，见我也只是笑，就是感觉精神不好，我见一次母亲，目前头发就稀疏一些，脸色就蜡黄一些，在**躺着的时间比坐着的时间更多了。气息更加不稳，跟我说话越来越出不了气儿，就好像抑郁一般。

我很害怕，回来告诉了父亲，父亲连夜过去，奶奶也去了，可是苏宅的大门紧闭，那天夜里打了一夜的雷，雨很大，雨水很凉，奶奶爸爸和我就站在苏宅大大的门楼下，站了一夜，第2天还在下雨，第3天雨势还没收，奶奶看着不是法儿，便让我独自去见了母亲。见母亲出来，我跟奶奶就回家了，只留父亲一人。

那几天父亲明显的老了，高大的身躯佝偻着，像一头荒野中的夜郎似的在门口逡巡。母亲没能挨过4月，在一个百草萌发的晚上撒手人寰，去世的时候，父亲依然在门口逡巡，等苏宅大门打开的那一刻，父亲尽孝突然泄了气的皮球，就那么不知体面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伸一口舔一口的，哈着气，父亲最后一次见到了母亲，见到了已不剩几根头发瘦得脱了像的双眼无神，已不能再呼吸的母亲。

丧礼，我扶棺，苏家木家两家的人都来了，场面很壮观，吹的唢呐很渗人，那时我竟没有了悲喜，我没有哭，就那么拖着两条腿在前面木木的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很长很长，最后在一座山上停下。那是姥姥家那边的山，山很大，山上长满了好多松树，还有好多跑得飞快，见不到头影的小动物，小的时候舅舅带我们玩过。还捉过野鸡。”

穆天和关于母亲的最后印记在“母亲没有葬入穆家祖坟。”后戛然而止。

百年屹立不倒的苏家，最后一刻竟也如此的决绝和不甘。

后来的日子。苏家和睦家渐渐趋于平静。

苏家远走异国，苏家在荆南古镇的宅子和地契都过继给了穆天和，也算仁义。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