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祠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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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呵斥两句,从不会像对狗娃他们那样打手心、罚站。

我知道,那是看在周家、看在银钱的份上。”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随即,语气渐渐变得温暖起来:

“那时候,护着我、带我玩的,是月娥姐,还有赵大哥哥……”

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童年的光影:“月娥姐比我大几岁,像个真正的长姐。

有一次,学堂里几个调皮鬼抢了我的新砚台,是月娥姐带着她弟弟文轩,还有街坊几个年纪相仿的孩子一起找到那几个调皮鬼,月娥姐双手叉腰,明明个子不算最高,气势却足得很,硬是帮我把砚台要了回来。

她还常对我说:‘文博,别怕,有姐在呢!

’”

“文轩……就是月娥姐的弟弟,他从小就聪明稳重,书读得极好。

他不像别人那样嫌弃我笨,反而会耐心地教我认字,给我讲书里的故事。

我们去河边,我不敢下水,他就和小石头在浅水处摸鱼抓虾,让我在岸上帮着看管衣服和鱼篓;二妞则会采些野花,编成花环给我们戴。

那些时候,我才觉得自己不是个多余的,不是那个被排斥的‘周娇娇’。”

“还有一次,我馋西街王婆婆做的糖人,又不敢一个人穿过热闹的集市,是月娥姐牵着我的手,文轩和小石头在前面开路,二妞跟在后面,我们一群孩子像小鱼一样穿过人流,那糖人的甜味,我至今还记得……那不仅仅是糖的甜,更是……被接纳、有伙伴的甜。”

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带着一种决绝的清明:“钟姑娘的事,或许是个引子,像一面镜子,让我看清了自己在自己眼中,或许依旧是那个平庸、无趣、靠着家世的周文博。

但真正让我想走出去的,不是她,而是我自己!

是我回望这十九年,看到的那个一直躲在别人身后,从未独自面对过风雨的自己!”

周文博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哽咽却无比坚定:“这这些年来,我活在周家的庇护下,活在爹娘和月娥姐、文轩他们的羽翼里。

我就像……就像那只被养在精致鸟笼里的金丝雀,习惯了投喂,连鸣叫都只是为了取悦主人,却从未真正感受过天空的辽阔与风雨的凌厉!

爹,娘,孩儿不想一辈子都这样!

我不想等到你们老了,我不得不接过钱庄时,内心却依旧是个需要依靠别人、遇到大事就惊慌失措的懦夫!”

他重重地磕下头去,额头触及冰冷的砖面,出沉闷的声响:“这次,我想自己走出去!

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话本里的险恶,还是真的有我看不到的精彩!

去碰壁,去吃苦,甚至……去受伤!

我要自己找一条路,找到……我周文博活这一遭,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果爹娘执意不允……孩儿……孩儿还是会走。

就当……就当孩儿不孝,辜负了二老的养育之恩!”

这一番夹杂着具体回忆和内心剖析的话语,如同汹涌的潮水,彻底冲垮了周父周母心中那道名为“担忧”

和“控制”

的堤坝。

他们看着跪在地上,虽然虚弱不堪,眼神却如同燃烧的火焰、仿佛瞬间蜕变的儿子,震惊、心痛、恍然、失落……种种情绪交织,最终,竟在那炽烈的渴望面前,生出了一丝微弱的、名为“理解”

和“期盼”

的嫩芽。

周父脸上的怒容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和复杂的动容。

他一直以为儿子只是不识人间疾苦的任性,却不知那看似无忧的童年,竟也藏着如此多的孤独和挣扎,而那离家的念头,竟是源于对自我的追寻。

周母的哭泣声变成了低低的啜泣,她看着儿子,仿佛第一次真正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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