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事后(2 / 3)
】这个念头大胆得让她自己都脸红心跳。
【可他既然并非无意,为何又那般犹豫?他究竟在顾虑什么?】欢喜之余,一丝新的、甜蜜的烦恼又悄然滋生。
她就这般躲在温暖的被窝里,一会儿因他那份罕见的坦诚而偷偷弯起嘴角,一会儿又因他未尽的语意和眼中的顾虑而轻轻蹙眉,心绪如同被风吹动的秋千,起起伏伏,辗转反侧。
门外世界的流言和调侃似乎都已远去,此刻充盈在她小小世界里的,只剩下那个清瘦的身影,和他那句搅乱了一池春水的——
【我不知道。
】
——
另一边,林安回到济世堂时,夜色已深,前堂只点着一盏孤灯,光线昏黄。
王老郎中并未歇息,而是独自坐在柜台边的矮凳上,就着那点灯光,“吧嗒吧嗒”
地抽着一杆老旱烟。
烟雾缭绕,模糊了他布满皱纹的脸,却让那双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清亮的眼睛更加深邃。
而阿竹,则早已支撑不住。
他歪倒在离柜台不远的一张为病人候诊准备的长条木椅上,身上随意盖着一件旧外衫,已然睡熟了。
少年人清浅均匀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堂内显得格外清晰,偶尔还咂摸一下嘴,似乎在梦里还在回味什么好吃的,全然不知外间生的一切,更不知道他敬爱的林安师兄正经历着怎样的心绪起伏。
听到林安的脚步声,王老郎中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没问秦月娥,也没像往常那样打趣,只是用烟杆指了指阿竹旁边另一张空着的凳子,压低了些声音:“回来了?坐。
小声些,别吵醒那小子。
陪老头子我抽袋烟,说说话。”
林安依言坐下,却没有接烟袋。
他沉默地看着王老郎中吞吐烟雾的侧影。
这位平日里看似寻常、甚至有些老顽童般的镇上的老郎中,此刻在寂静的夜色和袅袅青烟中,却透出一种与他年龄和身份相符的、历经世事的沉静与通达。
林安早已隐隐察觉这位老人并非表面那么简单,但他从未感到过任何恶意,反而是一种默默的关照。
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烟丝燃烧时细微的“嘶嘶”
声。
良久,林安望着地上被拉长的、摇曳的影子,终于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迷茫和求助的意味:“王老……”
“嗯?”
王老郎中从鼻子里应了一声,声音混在烟雾里,有些含糊。
“您说……”
林安斟酌着词语,眉头微蹙,“若有一人,分明知晓前路或许布满荆棘,自身亦背负着不可言说的过往,稍有不慎便会累及他人……此时,是否还应……放任心绪,去靠近另一个……本可安然度日之人?”
他没有提秦月娥的名字,但每一个字,都指向她。
王老郎中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白色的烟圈在空中慢慢扩散、变淡。
他浑浊却清明的眼睛透过烟雾看着林安,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荆棘丛生,是因你而去,还是它本就存在?你所言的‘累及’,是定然会生,还是你心中畏惧其生的‘可能’?”
林安一怔,下意识地答道:“自是因我而去……那‘可能’,虽非定然,却风险极大……”
“哦?”
王老郎中磕了磕烟灰,语气平淡却犀利,“那你又如何断定,那‘本可安然度日’之人,她所求的,就一定是你以为的‘安然’?而非其他?譬如……与在意之人,共度风雨?”
林安再次愣住,嘴唇微动,却无言以对。
王老郎中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带着长者的慈祥:“小子,这世上最难测的,除了天意,便是人心。
你自己的心,你看不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