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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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葶听过几次这歌声。

绕过堆放的柴墙,隔着小径,她看见了宫家的宅房。

和温家村大多数人家的篱笆院墙不同,宫家的院墙是砖石砌成的。

那场灭门的大火把墙燎得黢黑,有几处倒塌了,露出破口。

从温葶的视角出发,正好从熏黑的破口看见院里的疯子。

半年不见了,他还穿着那身破布似的红裙,头发比她穿越来时又长了些,随着衣裙在风中飘荡。

檐上积了薄雪,他伸手牵着一截焦黑的枝丫,像是梅花。

红裙里露出的四肢青白透灰,瘦可见骨。

他冻得嘴唇乌紫,却笑吟吟、晃悠悠。

据村民说,宫家是在霍乱爆发前被烧死的,家被烧完后宫白蝶就疯了。

上一年的冬天,村里的经济情况还没那么糟糕,宫白蝶勉强苟活。

这个冬天呢?

温葶听着支离破碎的曲儿,他一笑起来,长长的头发就跟着衣摆摇晃,黑不是黑,红不是红,两种颜色混杂一块儿,黑发上有血,红裙上有污。

她看得有点久了,院子里的男人察觉到她的视线,慢慢转过头来。

那对乌黑的凤眸透过破损的墙洞看见了温葶,登时亮起炽光。

他跑过来,趴在破口上,伸出脖子对温葶笑着叫着:“爱我!

爱我爱我!”

温葶犹疑了下,走了过去,与他离着两米的距离。

随着她的靠近,宫白蝶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他抓着破漏出来的砖石,重复着喊:“爱我,咯咯…你爱我、你爱我。”

他真是美极了。

黢黑的残垣是苦难的画框,将他那张肮脏、昳丽的脸衬为一副凄惨的画。

“有人来找你吗?”

温葶好奇。

宫白蝶茫然,过了会儿才笑着点头,“有。”

“女人?”

疯子咧嘴傻笑,“女人、男人,女人和男人。”

温葶愕然。

民风奔放到这个地步?

“爱我,你也来了。”

他嗌嗌低笑,天真烂漫,“你也来找我?”

“我只是路过。”

温葶说,“看你还活着,我就走了。”

“爱我!

爱我!”

他急叫起来,指着身后邀请,“有蝴蝶,看看、看看!”

这个季节还有蝴蝶?

温葶疑惑,往侧面走了两步,错开宫白蝶的身位,看向院中。

她看见了他此前牵的那截树枝,来自一棵烧焦的梅树。

地上落着霜雪,这树烧得焦黑,枝上却开满了暗红色梅花。

那些梅花沉甸甸地压满枝丫,不仅开在枝头,连树干上都长满了,密密实实,红得压抑,说不出得古怪。

突然,几朵红梅动了起来!

温葶眯了眯眼,猝然一惊,那树上的并非梅花,竟是挨挨挤挤的红蝶!

“蝴蝶,蝴蝶。”

宫白蝶指着院子里的树,轻快地咯咯笑,“来看蝴蝶!”

他的笑声无端和刚才的女婴重合。

温葶愣怔,看着一树密密麻麻煽动翅膀的蝴蝶,头皮倏地发麻,心口也有些滞闷。

隆冬腊月,那么多蝴蝶挤在一棵枯树上,这可怖的异象让她本能回避。

退了两步,温葶转身就走,身后传来宫白蝶焦急疑惑的挽留:“蝴蝶!

看蝴蝶!

那么多蝴蝶!”

他执着地指着那树,离得近了,温葶发现他露出的手腕上有好几道横向的疤。

她没在意这些伤口,快步远离那棵诡异的树。

“爱我、爱我!”

身后的呼唤愈发急切,一个劲儿地喊:“是蝴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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