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黄巾蜂起(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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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元年三月初,冀州的寒意尚未完全褪去,一场撼动天下的风暴已骤然掀起。

太平道领张角,头戴黄巾,自封“天公将军”

,在冀州率先难,举起了反抗朝廷的大旗。

他一声号令,遍布全国的太平道三十六方信徒,总数多达数十万人,立刻群起响应。

这些信徒平日里受太平道“治病救人”

的感召,对张角深信不疑,此刻听闻起事,纷纷拿起简陋的武器,加入了这场席卷而来的洪流之中。

一时间,冀州大地烽火初燃,随即迅蔓延至各地,一场酝酿已久的民间怒火,就此化作燎原之势,直逼东汉王朝的统治核心。

这些头戴黄巾的起事者们,握着镰刀、木棍这般简陋兵器,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所过之处,官府衙署被付之一炬,州县城池遭劫掠一空。

他们高喊的“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口号,如惊雷般在旷野回荡:“苍天”

直指腐朽的汉廷,“黄天”

是太平道许诺的新秩序,“甲子年”

则是他们约定改天换日的时刻。

这口号如同一面醒目的旗帜,唤醒了无数在苛政与饥寒中挣扎的百姓,也让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官吏魂飞魄散。

有的官吏弃城而逃,有的干脆跪地投降,曾经看似稳固的统治秩序,在黄巾浪潮下轰然崩塌。

不过短短一月,战火便从冀州蔓延至幽、兖、豫等数州,烽火连天的急报像密集的雨点砸向洛阳,京师上下陷入一片恐慌。

因起事者皆以黄巾裹头,百姓私下唤他们“黄巾军”

;而朝廷文书里,这群撼动了大汉根基的反抗者,被斥为“黄巾贼”

那时的汉灵帝,还在西园与宫女们纵乐嬉闹,直到急报堆满案头,连榻前都散落着军报的残页,他才猛然惊觉:自己用数年荒唐行径,那些奢靡、贪婪、对百姓疾苦的漠视,亲手“喂养”

出的乱世,已真正兵临城下,再难回避。

黄巾战火熊熊燃烧,已烧至京畿外围,灵帝这才从西园的奢靡迷梦中惊醒,仓促间着手调兵遣将。

他一面下诏,令各地将领的子孙、地方豪强尽数兵援救。

借着汉室两百余年积累的余威,加之豪强们为保自身利益,竟也凑集起几十万人马;一面在皇甫嵩、吕强等少数有识之士的苦苦劝谏下,总算忍痛打开了自己私藏钱财的府库,搬出西园马厩中饲养的良马,赏赐给前线将士,试图以此鼓舞军心、提振士气。

更关键的是,他采纳了“解除党禁以收拢人心”

的建议,下赦书大赦天下党人,撤销了已持续多年的党锢之令。

那些从前因直言进谏而获罪、被流放迁徙的大臣及其家属,得以尽数返回故里,恢复名誉与身份。

此举意在缓和统治阶层内部的矛盾,争取士大夫群体的支持。

不过,对于张角等黄巾领,他仍下死令“绝不赦免”

,以此彰显朝廷平定叛乱的决心。

这一连串举措,看似是危急关头的权宜之计,实则藏着安抚民心、借用众力的深意:用钱财马匹稳住将士,用赦免党人争取士大夫阶层的支持,再以“不赦黄巾”

的姿态凝聚朝野共识。

只是这份迟来的清醒,早已拦不住王朝倾颓的势头。

那些被他年复一年挥霍的民脂民膏,早已凝固成西园的雕梁画栋,流淌成裸游馆里昼夜不息的奢靡酒浆;那些被他默许宦官肆意摧残的忠良之心,早已在党锢之祸的酷烈中冷却成冰,消散如风。

民心不是一张赦书就能暖回来的——百姓见过宫苑的奢华,也尝过苛税的苦涩,那份被榨干的信任,早已埋进了黄巾起事的烽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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