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储位之争(3 / 4)
渐渐化作一片死寂。
吊唁完毕,陈元达踏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中。
他屏退家人,独自走进书房,将多年来的奏稿整齐码放在案上,又取过一瓶毒药,望着窗外沉沉的暮色,长叹一声:“刘易已去,我留此身,不过是看着奸佞横行、国祚倾颓。
倒不如随他而去,也算对得起先帝,对得起天下!”
他举起药瓶,一饮而尽。
毒药入喉,剧痛瞬间蔓延全身,他却望着案上“还政爱民”
的草稿,露出一丝凄然的笑。
这位历经三朝、以忠直闻名的老臣,终究以最惨烈的方式,为这昏暗的世道画上了自己的句点。
陈元达之死,如同一记重锤,敲在满朝文武心上。
从此,朝堂之上再无一人敢逆龙鳞、斥奸佞,只剩下一片死寂的顺从。
那死寂之下,是亡国的阴影,正悄然笼罩整个汉国。
再说北海王刘乂,当年兵变,刘和被刘聪所杀,依礼法应由刘乂继承帝位。
但刘乂以自己年少、难当先帝留下的大业为由,坚持将帝位让给了刘聪,朝中百官也纷纷拥护刘聪登基。
刘聪即位后,感念其让贤之举,立刘乂为皇太弟,明言自己退位后,由他承接大统。
然而,自刘聪沉溺后宫、疏于朝政后,朝中大小事务尽交长子刘粲处理,还加封他为晋王。
刘粲的野心也随权势一同膨胀,他不仅觊觎父亲的皇位,更妄图一统中原,成为号令华夷的帝王。
可他虽是刘聪长子,储君之位却属皇太弟刘乂,因此若想圆梦,必须先除掉刘乂,夺取储君之位。
刘粲的野心,刘乂并非毫无察觉。
他虽身处东宫,名义上是储君,却日日被刘粲的权势压得喘不过气——朝堂上,刘粲的党羽遍布;宫闱中,宦官们总在刘聪耳边念叨刘粲的“功绩”
。
刘乂看着刘粲的车马仪仗越来越煊赫,甚至过了自己这皇太弟,心中的不安如潮水般反复涌来,日夜惴惴难安。
太傅崔遐、太保许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日趁左右无人,悄悄对刘乂进言:“殿下,从前主上立您为皇太弟,不过是为了暂时稳住众臣。
如今主上让刘粲做相国、封晋王,他的权势早已盖过东宫。
您若再一味退让,别说储位保不住,恐怕连性命都悬于一线,不如趁早先制人,免得被他暗算了去!”
刘乂听后,心中犹豫,并未应允。
崔遐、许遐又献一策:“如今东宫卫兵不下四千人,刘粲性情轻佻,喜好出游,若暗中派刺客行刺,定能得手。
其余诸王尚且年幼,不足为惧。
此外,若殿下有意,可即刻召集两万精兵,直攻云龙门,刘粲的卫士见势必倒戈相迎,除掉他易如反掌。”
这次,刘乂终于点头应允。
谁料东宫舍人荀裕早已暗中投靠刘粲,成了他安插在东宫的眼线。
崔遐、许遐与刘乂的密谋刚落音,荀裕便借着巡视之名溜出东宫,连夜将二人怂恿皇太弟谋反的“罪状”
密报给刘聪,添油加醋地描述着崔、许二人如何“蛊惑殿下,意图颠覆”
。
刘聪本就对东宫动向心存芥蒂,听闻此事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将崔遐、许遐打入天牢。
二人在狱中虽百般辩解,称是为保东宫安全,却架不住刘聪的猜忌与刘粲暗中施压,没过几日便被以“谋逆”
罪名处死,级还被悬于城门示众,警示朝臣。
处置了崔、许二人,刘聪仍不解气,又派冠威将军卜抽率三千精兵包围东宫,名义上是“护卫”
,实则将整个东宫围得水泄不通。
宫门处增设岗哨,往来侍从皆要搜身,连刘乂日常饮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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