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月下心迹(3 / 5)
束脚。将士们同吃同住,文官武将同仇敌忾,眼里只有保家卫国四个字。可如今,打了胜仗要防着朝廷猜忌,缺了粮草要求着文官拨款,明明是唇齿相依的江山,却被拆成了文官与武将两派,互相掣肘,彼此攻讦。
“军事终究是军事,政治终究是政治啊。”他喃喃自语,伸手抚过舆图上临安的位置。那里是帝国的心脏,却似乎忘了,四肢若是冻僵了,心脏再强,也撑不了多久。
忽然,一阵风从窗外吹进来,卷起案上的宣纸。孟珙伸手去按,却看到宣纸上自己刚才画下的东西策应图,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仿佛一条想要挣脱束缚的巨龙。他握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不管史嵩之如何阻挠,这东西策应的战略,这汉淮河道的联通,必须做成。哪怕要用尽他这把老骨头去填,也不能让蒙古人的铁蹄踏过长江。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处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一下,又一下,敲在寂静的巷陌里,也敲在孟珙的心上。他点燃案上的油灯,昏黄的光晕照亮了舆图上的山川江河,也照亮了他眼中那份从未动摇的决心。
夜还很长,可他知道,自己不能等。
秋意渐浓,襄阳城的断壁上爬满了藤蔓,新砌的城砖在阳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光。经过半年的重建,街道上已能看到往来的商贩,田埂里的稻穗沉甸甸地低着头,巡逻的士兵步伐稳健,这座饱经战火的城池,终于有了几分生气。
江陵帅府里,孟珙正对着地图沉思。半年来,他一路奔赴四川、两淮,与四川制置使彭大雅、余玠反复详谈,最终定下川蜀与荆襄的战略互助盟约——若蒙古攻蜀,荆襄出兵袭扰其后方;若蒙古攻荆襄,蜀地则出兵牵制。
想起彭大雅在川渝主持的城防建设,孟珙不禁感叹。那座名为“重庆”的山城,被彭大雅整治得固若金汤,沿江的堡寨连绵数百里,竟有几分襄阳的影子。“天府之地,果然藏龙卧虎。”他喃喃自语,指尖划过地图上的川蜀地界,“论起战略地位,竟丝毫不输襄阳。”
可越是平静,他心中越是不安。蒙古大军自襄阳败退后,便再无大的动作,仿佛一下子蛰伏了起来。这份沉寂,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义父,该用晚膳了。”孟之继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这些日子,他常从樊城来江陵探望,顺便汇报樊城的军政。
孟珙抬头,见他一身戎装,眉宇间比往日更添了几分沉稳,点头道:“坐吧。襄阳那边,都还顺利?”
“一切安好。”孟之继落座,“城墙已修复七成,屯田收了第一季粮食,够军民支撑半年。水师在汉江演练,战力渐长。”他顿了顿,补充道,“郭大侠前些日子带杨过去了终南山,说是要拜入全真教。”
孟珙挑眉:“全真教?那杨过是杨康之子?”
“是。”
“也好。”孟珙沉吟道,“全真教虽是道门,却也有几分战力,让他去历练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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