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3章 本国师行事,又何须在意他人眼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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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钟家,去年光是走私生丝一项,就高达两千担,每担从广州运到马尼拉,成本五两,卖二十两,净赚三万两!”

“广州城普通百姓,一年吃穿用度不过五两,你赚的钱够一千人吃一年,这叫‘混口饭吃’?”

云逍看着钟长泰,冷冷地开口。

“你家资数百万,府中奴仆八百余人,侍妾十三人之多!”

“你喜好泰西文化,每次府中设宴,会耗费万两白银,专程从马尼拉雇佛朗机乐师,在宴饮时演奏泰西乐舞,美其名曰‘洋乐助酒’。”

“每逢年节,你都会全城撒钱,向街头百姓‘派银币’,每人一枚佛朗机银币,每次派出万枚,美其名曰‘积德行善’,实则为炫耀财富,粤人皆称你为‘钟撒币’!”

云逍细数钟长泰的穷奢极侈,如数家珍,看钟长泰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真撒币。

自嘉靖以后,江南苏杭、闽粤以及运河沿线的商人,以徽商、晋商、粤商、苏商为代表,凭借盐业、丝绸、海贸、漕运等贸易,积累巨额财富。

有了银子,自然是要炫耀。

此时的大明富商,早就突破了重农抑商的传统礼教约束,形成了竞相奢靡、以炫富为荣的风气。

广州是对外贸易的头号商埠,比起奢靡炫富,还要胜过江南。

十三行把持着海外贸易走私,钟长泰身为孚泰行的当家人,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要是让大侄子崇祯知道了,非羞愧的拿脑袋撞墙。

钟长泰听了,气焰顿时弱了几分。

奢靡胜过皇帝,你敢说自己为了养家糊口?

云逍看向众多商人,问道:“谁是义成行的叶耀祖?”

一名精瘦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战战兢兢地道:“小人便是叶耀祖。”

“本国师听说,你好赌,并且好与人掷骰子赌泰西钟表,谁输了就将钟表砸毁,以显豪气。”

“泰西自鸣钟,一座价值白银数百两,你曾与人豪赌,一次砸毁自鸣钟百余座,耗资五万余两银子。”

叶耀祖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浑身不住地颤抖着。

云逍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掠过,冷冷说道:“你们哪一个不是坐拥百万家产,穷奢极侈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众人纷纷低下头。

云逍看着钟长泰,又是一声冷笑:“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商贾之苦?”

不等众人回应,云逍接着又道:

“你说,官员的一句话,就可以让你们这些商贾毕生经营所得,全部化为乌有。”

“然而据本国师所知,上至总督、巡抚,下至县令、胥吏,都得仰你们鼻息,为你们马首是瞻。”

“否则,轻则被架空,政令不出衙署,重则罢市、民变,官位不稳,连两广总督、广东巡抚这样的封疆大吏,都不例外!”

“本国师远在京城,就曾听说铁打的十三行,流水的官,你们就是割据岭南的诸侯!”

十三行的巨商们吓得脸色泛白,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足够将他们抄家灭族的了。

钟长泰硬着头皮说道:“国师的话太重,我等不敢当,也担不起!”

“你们的宅邸私,哪个没有豢养护院,少则数十人,多则数百,护院穿青衣短打,配腰刀、弓箭,甚至配有泰西走私而来的火绳枪,宅邸四周筑高墙、角楼,堪比堡垒要塞。”

“你们收买水师、卫所,公然以官船、战舰运送私货,并配备火炮、火枪等兵器。”

“如此行径,跟造反又有什么分别?还有你们不敢、担不起的事情?”

云逍‘呵’了一声,嘲讽道。

“大明的商贾,的确是苦!”

“然而苦的是那些小商小贩,贩夫走卒,绝不是你们这种靠走私赚得脑满肠肥的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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