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信仰(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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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

她指了指脚下的大地,又指了指洞外:“信我们能用这双手挖地道,能靠这双腿走出绝境,能凭着心里那点不灭的念想,把该记下的记下来,把该传下去的传下去!”

她举起那本《刍狗纪》残卷:“这本书里写的,不是什么神仙皇帝,就是像咱们一样的普通人,在各自活不下去的年月里,怎么挣扎,怎么找路,怎么把‘根’留住的故事!这就是咱们能信的‘道理’,是写在血泪里、刻在骨头上的‘经’!”

她的声音在山洞里回荡,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静力量。

“信自己,不是不信别人,而是知道,最终能靠得住的,是咱们自己这口气,是咱们互相搀扶的这双手,是咱们不能让前人白死、后人无望的这份心!”

老奶奶怔怔地看着顾清欢,手中的念珠忘了捻动。中年人张了张嘴,想反驳什么,却最终没能说出话来。大康抱着向阳,抬起头,深深地看着顾清欢,那死寂的眼神里,似乎有了一点微弱的波动。

顾清欢的话,没有否定他们的信仰,却将信仰的焦点,从外在的神佛或领袖,拉回到了人自身,拉回到了生命本身不屈的韧性与传承的责任之上。

三、铃·影·根

夜里,寒风呼啸着灌进山洞,人们挤靠得更紧。向阳似乎受了凉,发起低烧,哭闹不止。大康急得满头是汗,却毫无办法。山洞里仅有的那点草药早已用完。

顾清欢也被冻得睡不着。她摸索着,再次掏出怀里的铜铃,轻轻握在手中。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激灵。

就在这时,睡梦中不安扭动的向阳,小手无意识地挥舞着,碰到了顾清欢握着铜铃的手。

奇迹般地,当孩子那滚烫的小手触碰到冰凉的铜铃时,他的哭闹声停顿了一下,仿佛被那奇异的触感吸引了注意力。

顾清欢心中一动,她尝试着,用铜铃那光滑冰凉的表面,轻轻贴了贴向阳滚烫的额头。

向阳不舒服地哼唧了一声,但哭声却渐渐小了下去,最终变成了细弱的抽噎,呼吸似乎也平稳了一些。

大康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顾清欢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这铜铃,似乎真的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或许是因为它冰凉的触感缓解了孩子的不适?或许是因为它清脆的声音曾穿越时空,陪伴过无数在苦难中挣扎的婴孩(阿海、星火)?又或许,它本身就是“生机”与“守护”的象征,其存在本身,便能带来一丝冥冥中的慰藉?

她不知道原因。

但她看到,大康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看着怀中终于安稳睡去的儿子,这个沉默的汉子,对着顾清欢,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

那是一种无言的感激,也是一种认同。

在生存的底线面前,一切形而上的争论都显得苍白。能让啼哭的婴儿安睡,能让绝望的父亲看到一丝微光,这便是最实在的“道理”,最质朴的“信仰”。

顾清欢靠着岩壁,借着雪光,看着手中这本承载了太多记忆的《刍狗纪》残卷,又看了看身边相依取暖、在生死线上挣扎的人们。

她忽然明白了太奶奶那句话更深的意思。

“刍狗”,并非认命。

而是在认清自身于天地间的渺小位置后,依然选择敬畏规律(天地不仁),依靠自身(信自己),负起责任(传承根脉),在这冰冷宇宙的一隅,热烈而尊严地活过、挣扎过、爱过、传承过。

这,或许就是属于“刍狗”的,最深沉,也最坚韧的信仰。

它不寄托于来世,不依赖于救世主。

它只扎根于当下,扎根于脚下这片浸透血泪的土地,扎根于彼此相连的生命,扎根于那不绝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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