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偏见的消融(1 / 2)
夏日的黄昏来得迟缓,西斜的太阳将天边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给姜家坳的土坯房和绿树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暑热稍稍退去,晚风开始送来一丝凉意。姜家的小院里,凌霜正坐在小凳上,借着天光缝补凌宇玩耍时刮破的裤子,凌雪在一旁淘米准备做晚饭,凌宇则蹲在院子里看蚂蚁搬家,小院充满了宁静的烟火气。
凌雪一边淘米,一边像是想起什么,随口说道:“姐,今天下午我去给瞎眼婆婆送菜,你猜怎么着?她家那个漏雨漏了半年的灶台,修好啦!”
凌霜手中的针线顿了一下,抬起头:“哦?谁去修的?姜大伯找的人?” 瞎眼婆婆是村里的五保户,无儿无女,眼睛又看不见,生活很是艰难,灶台坏了很久,雨天做饭都成问题。
“不是呢,”凌雪摇摇头,脸上带着点惊奇,“婆婆说,是村尾那个……小徐,就是那个不爱说话的省城来的,前两天不声不响地去帮她修好的!婆婆说,她当时在屋里摸索,听到外面有动静,问是谁,他也不吭声,就听见叮叮当当的敲打声。等没声音了,婆婆摸出去一看,灶台抹得平平整整,真不漏了!婆婆可高兴了,一个劲儿念叨,‘是个好娃,是个好娃啊……’”
凌雪的话音落下,小院里有一瞬间的安静,只有晚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凌宇逗弄蚂蚁的嬉笑声。
凌霜捏着针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针尖刺在指腹上,带来一丝轻微的刺痛,她却浑然不觉。她低着头,目光落在膝盖上那件破旧的裤子上,眼神却有些飘远。
“是个好娃……”
瞎眼婆婆这句朴实无华、却充满真挚感激的话,像最后一块关键的拼图,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嵌入了凌霜脑海中那幅关于徐瀚飞的、正在重新勾勒的图像之中。
霎时间,无数画面在她眼前飞速闪过——
是雨中打谷场上,那个毫不犹豫将唯一塑料布盖在化肥上,自己却转身走入瓢泼大雨的、决绝而单薄的背影……
是清晨井台边,那个默默排在队尾,在老人吃力时无声上前相助,然后又悄然退开的、保持距离的尊重……
是午后破屋墙角,那个蹲在远处,静静看着麻雀啄食他省下的口粮时,眼中一闪而过的、罕见的柔和与怜悯……
还有更早之前,溪边他默然帮铁蛋捡起鞋子的生硬动作…… 甚至是最初,他那种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却始终独自承受着一切的沉默……
这些曾经被她忽略、或被她用“纨绔”、“不合群”、“消极”等标签简单定义的碎片,此刻在“悄悄修理灶台”这件小事的光芒映照下,变得无比清晰,并串联成了一个完整的、与她最初想象截然不同的形象。
他不是冷漠!他不是麻木!更不是她曾经暗自鄙夷的、吃不了苦又心有不甘的“落魄少爷”!
恰恰相反。他身处逆境,从云端跌入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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