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半步大宗师的境界(3 / 5)
盲女轻声说,“我们只想让娘亲知道,我在那边学会了写字,也能读书了。”
映雪怔怔地看着他们,胸口起伏不定。良久,她缓缓坐下,重新执笔,声音沙哑却坚定:“那……你们说,我来记。”
第一个开口的是那个抱着绣鞋的母亲的儿子??林阿秀。他讲述自己与十一名同伴随船出海,遭遇风暴,船翻人亡。他们在海底建了一座珊瑚屋,用贝壳当窗户,海草织床铺。每到月圆之夜,他们会游到水面,听岸上传来的诵名声。“只要有人念我们,海水就变暖,鱼群会为我们唱歌。”
接着是张阿喜,那个说要去当星星的孩子。他说天上其实很冷,星星也不是真的亮,是靠人间的记忆点燃的。“每当有人想起我,我就多亮一分。现在我已经是一颗小流星了,昨夜还划过我娘院子上空,她抬头看了好久。”
一个接一个,亡魂们讲述着自己的存在方式??不在坟茔,不在牌位,而在某句低语、某滴眼泪、某次无意识的呼唤中重生。他们的痛苦从不来自死亡本身,而是来自被遗忘的过程:名字被尘封,事迹被简化为“早夭”“病故”,甚至连一张照片都不曾留下。
“最疼的不是摔下山崖那一刻。”一个小乞丐说,“是三年后路过我家门口,听见我爹对我弟说:‘忘了那个饿死的吧,晦气。’”
映雪笔不停歇,一页页写满,又一页页翻过。她忽然意识到,这些年来她收录的数千条名录,不过是冰山一角。真正湮灭的,从来不是那些被记录的人,而是从未有机会被诉说的生命。
“您知道为什么这次疫病先找上孩子吗?”忽然,一个沉默许久的女孩开口。她穿着破旧的童养媳衣裳,脸上有道淡淡的鞭痕。
映雪摇头。
“因为孩子最敏感。”她说,“他们还能梦见我们。他们会在半夜惊醒,说‘有个小姐姐坐在我床边’;会指着空地喊‘那里有人’;会突然流泪,说‘我不认识她,可她好可怜’。可大人总说他们是胡闹,是发烧说梦话,甚至打他们闭嘴。”
她眼中泛起幽光:“于是我们只能越靠越近,越缠越紧。不是为了害他们,是想让他们帮我们传一句话??‘我还活着,在你们的记忆里。’”
映雪猛然顿悟。
所谓“忘忧热”,根本不是疾病,而是一种共鸣??生者与死者之间因压抑太久而爆发的心灵共振。孩子们成了媒介,承载了整个时代被忽视的哀伤。
她颤抖着写下最后一行:
>“众生皆可亡,唯名不可灭。
>一语相唤,魂归故里;
>一字铭记,光照幽冥。”
当她放下笔的瞬间,天地骤然安静。
所有亡魂静静看着她,脸上浮现出释然的笑意。他们开始后退,身影渐渐淡去,如同晨雾遇阳。临别前,招娣跑上前,在映雪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
“姐姐,”她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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