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破碎的逃脱(5 / 6)
他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将身後的喧嚣与灯光抛开。雨水打在他滚烫的脸上,稍微缓解了灼热感,却也让他冷得发抖。他丢掉消防斧和警棍,将自己融入黑暗的巷弄之中,像一道虚弱的鬼影,朝着记忆中唯一可能获得庇护的方向——那个他与野々村曾经有过无数秘密交集丶如今可能已空无一人的「日蚀」酒吧,艰难地前行。
他成功了,但代价是巨大的。身体的虚弱与病痛在肾上腺素消退後如潮水般反噬,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他必须在彻底倒下之前,找到那个人…或者,找到一个能够埋葬他所有秘密的终点。
冰冷的雨水无情地拍打着可门良的脸庞,却无法洗刷他体内燃烧的业火与逐渐蔓延的冰冷。他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凭藉着最後一丝本能,在横滨迷宫般的後巷与暗渠中穿行。身後的警笛声如同跗骨之蛆,时远时近,提醒着他自由只是暂时的幻觉。
每一步都耗费着他仅存的生命力。头颅内的剧痛与身体的虚弱交织,让他数次几乎瘫倒在湿漉漉的垃圾堆旁或锈蚀的防火梯下。视野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黑斑,耳鸣声持续不断,盖过了雨声和远处城市的喧嚣。他只能依靠模糊的记忆和求生的欲望,朝着那个或许能提供片刻喘息的方向挪动——「日蚀」。
他不知道野々村是否会在那里。这是一场绝望的赌博。或许等待他的只有空无一人的黑暗,和随之而来的围捕。但除此之外,他无处可去。高桥刑警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在他脑海中浮现,彷佛在嘲弄他的垂死挣扎。「影子」已死,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他一人,而那个真正盘踞在他心底丶与这场劫案有着千丝万缕复杂联系的男人,是他此刻唯一的浮木。
终於,当他几乎要耗尽最後一丝气力时,「日蚀」那熟悉的丶不起眼的後门出现在视线尽头。他用肩膀撞开那扇并未完全锁死的门,沉重的身体跌入一片熟悉的丶混合着陈旧木料与残留酒香的黑暗中。安全了?不,只是暂时的避难所。他蜷缩在冰冷的厨房地板上一段无法计量的时间,仅存的意识在剧痛与昏迷的边缘徘徊。
直到——熟悉的脚步声,沉重丶急促,带着他无比熟悉的节奏,踏入了这片死寂。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将他从地上捞起,那触感带着绝望的温柔和不容置疑的坚定。
「…修…二…?」他勉强睁开眼,在几乎完全的黑暗中,只能辨认出那刚毅的下颚轮廓。
「别说话。」野々村的声音沙哑紧绷,压抑着翻涌的情感。他没有多问,没有责备,只是迅速而有效地行动起来。他将一件宽大的外套裹在可门良湿透的身上,然後半抱半扶地,将他带离了「日蚀」。野々村的车就停在几条街外一个隐蔽的角落。
车子在雨夜的横滨街道上穿行,车窗外的霓虹灯光如同流淌的颜料,模糊不清。野々村紧握方向盘,指节发白,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後视镜,警惕着任何可能的追踪。可门良瘫在副驾驶座上,意识时断时续,只知道身边的人是野々村,只知道他们正在逃离,却不知去向何方。
野々村的心中同样波涛汹涌。当他在「日蚀」找到如同被遗弃的幼兽般奄奄一息的可门良时,那份诊断报告上的冰冷字句瞬间化为了噬心的恐惧。他明白,常规的道路已经断绝,审判与监狱只会加速这个人的毁灭。法律丶秩序丶他曾经坚守的一切,在可门良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