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庵堂小住（2 / 3）

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她目光清凌凌地看向隆科多，毫无惧色，“府医正在诊治，一切尚未有定论。兴哥儿今日归家，一直在我院中温书，未曾踏足此处半步，如何冲撞？李姨娘不慎滑倒，妾身已第一时间赶来处置并派人请爷回府。当务之急是姨娘的身子，而非听信一面之词，无端揣测！”

她语速不快，却字字铿锵，有理有据，顿时将隆科多的怒火噎了回去。

就在这时，府医诊脉完毕，脸色却有些古怪。他迟疑地收回手，跪禀道：“回爷，回夫人…姨娘脉象…滑疾之象似有似无，并不似…并不似寻常动胎气之兆。腹痛…或许…或许是因惊惧岔了气？”他行医多年，隐约觉得这脉象不像真有近两月身孕的样子，但这话他不敢直说。

李四儿一听，哭得更凶了：“庸医！你就是被她收买了！我的孩子要是没了，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隆科多又疑又怒，场面一时僵持。

舒云却心中冷笑。她早已料到李四儿可能弄鬼。此刻，她上前一步，对隆科多福了一福，声音清晰而冷静：“爷，既然府医一时难以决断，事关爷的子嗣和姨娘的安危，马虎不得。妾身恳请爷，立刻拿爷的名帖，去太医院请一位精于妇科的太医前来诊视！一来可保姨娘和胎儿万全，二来…也可查明真相，免得姨娘白白受苦，也免得无辜之人蒙受不白之冤！”

请太医！

这话如同惊雷，炸得李四儿的哭声戛然而止！脸上瞬间血色尽失！

她哪里敢让太医来诊？！她那点用药物制造出的假孕迹象，骗骗府医或许还行，如何瞒得过太医的眼睛？！

一旦拆穿，她就是欺瞒家主、构陷主母和嫡子的重罪！

“不…不用…”李四儿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装哭了，连忙挣扎着想要阻止，“妾身…妾身感觉好多了…许是…许是方才一时情急…不必惊动太医了…”

她这前后矛盾、惊慌失措的模样，落在隆科多眼里，再迟钝也察觉出不对了。他狐疑地看着李四儿：“你真没事了？”

“没…没事了…”李四儿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强笑着，“就是吓了一跳…歇歇就好了…”

舒云冷眼旁观，知道火候已到。

她不再看李四儿，转而面向隆科多，忽然深深一福，语气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与决绝：“爷，今日之事，虽似是虚惊一场，却令妾身心寒齿冷。李姨娘身系爷的子嗣，金尊玉贵，妾身不敢有丝毫怠慢。然妾身蒲柳之姿，德薄能鲜，掌管中馈多年，竟致使府中屡生事端，如今更是险些危及爷的血脉，实乃妾身之过。”

她抬起眼，目光清冽地看着隆科多，一字一句道：“为免日后再生嫌隙，惊扰姨娘静养，也免兴哥儿每次归家都需战战兢兢，恐遭无妄之灾。妾身恳请爷允准，自请出府，前往城外静心庵小住一段时日，一则可为姨娘和未出世的孩儿祈福，二则…也可让府中清静些时日，全了彼此颜面。”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自请出府？去庵堂小住？这简直是自贬身份！

隆科多彻底愣住了。

他没想到舒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看看床上脸色惨白、眼神躲闪的李四儿，再看看眼前神色平静却目光决绝的舒云。

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他冷落了多年的发妻，并非逆来顺受，她只是不屑于争，而一旦被逼到极点，她的决绝远超他的想象。

她这是在以退为进，更是对他偏心、对这家宅不宁的彻底失望！

“你…”隆科多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答应？岂不坐实了他宠妾灭妻、逼走正室？不答应？今日这事明显是李四儿理亏…

“求爷成全。”舒云再次深深一福，姿态放得极低，态度却无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