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袭人升职记与宝玉的咸鱼哲学(6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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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它弄来,与当初戏班子里买我们这些会唱会跳的丫头,又有何分别?还不都是关在笼子里供人逗乐解闷的玩意儿!”

她越说越激动,泪水在眼眶里急积聚:“你……你分明是存心要呕死我!

拿它来比着我!

作践我!”

说到最后,声音已带上了破碎的哭腔,猛地扭过身去,肩头抑制不住地微微抽动。

贾蔷彻底懵了!

他一片赤诚,想着寻个新奇玩意儿为心上人解忧散闷,哪曾想这马屁结结实实拍在了马蹄子上,还拍出了惊天动地的效果!

眼见龄官哭得如雨打梨花,他心疼得手足无措,脸色煞白,手里的雀笼瞬间成了滚烫的烙铁。

“哎哟!

我的好龄官!

我的心肝肉!”

贾蔷急得直跺脚,语无伦次,“我……我哪敢比着你!

我……我真是猪油蒙了心!

糊涂透顶!

我这就放了它!

立刻!

马上放生!”

他慌慌张张地摸索着打开那精巧的金丝笼门,手忙脚乱地将那受惊过度的小雀掏了出来。

那小雀得了自由,双翅奋力一振,“嗖”

地一下便窜上了头顶的蔷薇花架,头也不回地向着辽阔的蓝天疾飞而去,只留下几片零落的羽毛,悠悠飘坠。

贾蔷望着空荡荡的笼子,又看看仍在抽噎的龄官,急得满头大汗,赌咒誓:“放了!

你看,它飞了!

飞得多自在!

好龄官,快别哭了!

是我蠢笨!

是我该死!

你身子骨本就弱,再哭坏了可怎么得了?要不……我这就去请大夫?你想吃点什么?想听什么戏文?只要你开口,刀山火海我也……”

龄官听着他这笨拙急切、恨不得剖心明志的赔罪,抽泣声渐渐低了下去。

她偷偷侧过一点脸,眼角余光瞥见贾蔷那副抓耳挠腮、恨不能把心肝都掏出来捧给她的狼狈相,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随即又用力绷住,带着浓浓的鼻音,极轻地“哼”

了一声,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份滚烫的歉意。

一旁呆立的宝玉,从贾蔷出现到龄官勃然作色,再到贾蔷放鸟赔罪、笨拙安抚,整个过程看得是目瞪口呆,如同看了一出跌宕起伏、反转再反转的活折子戏。

他脸上的尴尬早已被一种巨大的、前所未有的心灵冲击所取代。

他看看那雀儿消失无踪的碧空,又看看对着龄官小心翼翼、满心满眼只装着伊人、笨拙讨好着的贾蔷,再看看那个虽然还在“生气”

、但眼角眉梢已褪尽方才对自己那种刺骨冰冷与厌恶、反隐隐透出几分娇嗔意味的龄官……

仿佛一道雪亮的闪电,骤然劈开了他混沌已久的灵台!

宝玉僵在原地,如同泥塑木雕,灵魂出窍般喃喃低语:

“原来……原来竟是如此……”

他骤然明白了!

龄官方才对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并非故作姿态,亦非针对他贾宝玉个人,而是因为……她那盈盈秋水般的眼眸里,她那颗玲珑剔透的心坎上,早已被另一个人——贾蔷——塞得满满当当,再无一丝缝隙容得下其他任何闲杂人等!

她所有的喜怒哀乐,所有的“唱”

与“不唱”

,皆只为那一个人心弦牵动!

她并非天生冷硬,只是那万般绕指柔情,独独给了贾蔷一人!

“各人……只得各人的眼泪……”

宝玉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这句话如同一把尘封已久的钥匙,“咔哒”

一声,开启了他心底某个深埋的困惑之锁。

从前他总以为自己是那普照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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