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红楼笑闹学堂记(2 / 6)
是那家塾中垂垂老矣的贾代儒先生),就说是我贾政亲口所言:什么《诗经》、什么古文,一概束之高阁!
最最要紧的,是把那《四书》给我讲得明明白白,背得滚瓜烂熟!
此乃立身之根本!
国之柱石!
你可听真了?!”
贾政说得唾沫横飞,仿佛那《四书》真乃起死回生的灵丹,只要宝玉囫囵吞下,立时便能脱胎换骨,成那顶天立地的栋梁之材。
可怜那李贵,胸中墨水浅得只怕连自己名字都写得歪歪扭扭,被老爷这一连串“四书五经”
的轰天雷炸得魂飞魄散,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慌乱之下,竟将老爷那斩钉截铁的圣谕——“先把《四书》讲明背熟是紧要的”
,听岔了十万八千里,牢牢记成了“呦呦鹿鸣,荷叶浮萍”
!
他捣蒜般磕头不止,额上已见了青痕:“是是是!
老爷放一千一万个心!
奴才刻进骨子里了!
‘呦呦鹿鸣,荷叶浮萍’!
奴才必定日日紧逼着宝二爷,把这‘呦呦鹿鸣,荷叶浮萍’念得比打雷还响!”
此言一出,侍立一旁的清客相公们,脸皮瞬间憋成了酱紫的猪肝色,肩头剧烈耸动,却死死咬住嘴唇不敢泄出一丝声响。
贾政只觉一股逆血直冲顶门,眼前金星乱迸,那几根宝贝胡须气得簌簌乱抖,几乎要当场表演一出“怒极攻心,血溅五步”
的惨剧!
最终,他只能颓然又暴怒地挥挥手,像驱赶一群恼人的蝇虫:“滚!
都给我滚出去!
一群孽障!”
于是,我们的主角贾宝玉,便怀揣着这道“呦呦鹿鸣,荷叶浮萍”
的荒唐“圣谕”
,心内雀跃如出笼之鸟,面上却强作雄赳赳气昂昂之态,奔赴那方小小的、却注定要掀起滔天巨浪的学堂——一场轰轰烈烈的闹剧,已然拉开帷幕。
这贾府的家塾,那“百年学府,书香圣地”
的金字牌匾,在夕阳残照里,早已黯淡无光。
内里乾坤,分明是一方微缩的、波谲云诡的名利场,更是那三教九流、顽劣子弟的渊薮。
其间众生,面目各异:
贾氏本家的金枝玉叶,如那风流倜傥的贾蔷、少年意气的贾菌,生来便顶着无形的“贵胄”
光环,如同自带无形的护身符。
攀附着贾府这棵大树的远亲故旧之子,譬如那即将粉墨登场、面目可憎的反派男一号金荣(他是贾璜之妻的侄儿),不过是“关系户”
里最卑微的一层,日日如履薄冰,却总妄想踩着他人肩头,博一份虚妄的荣光。
更有那仰慕贾府煊赫权势、千方百计塞进来的“伴读”
,鱼龙混杂,良莠难分。
学堂的日常,全系于贾代儒老先生一身。
奈何老先生年事已高,精力衰微,告假养病竟成了常事。
他前脚刚离,这学堂后脚便由肃穆的“圣贤殿”
瞬间堕入喧嚣的“花果山”
——伏案酣睡的,嘁嘁喳喳嗑瓜子的,纸团如蝶纷飞的,更有甚者,鬼鬼祟祟研习那不堪入目的《春宫秘戏图》……百态丛生,光怪陆离。
而今日,因着宝玉与秦钟这两位“人间绝色”
的翩然降临,这学堂里的空气,更是被点燃至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窒息的沸点!
宝玉与秦钟携手踏入的刹那,仿佛两道夺目的光柱,瞬间攫取了满堂目光!
秦钟那清丽绝伦的容颜,杀伤力直抵苍穹!
少年们或痴迷如醉,或妒火中烧,那一道道目光,黏稠得几乎要将秦钟的身影钉在墙上。
宝玉与秦钟呢?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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