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7章 开棺取照(1 / 2)
隔日的天空,比前一日稍微阴沉一些。浓厚的云层遮住天空,低低压着深城的轮廓,不透一丝天光,仿佛一口巨大的锅盖,将整座城市闷在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里。空气潮湿而黏腻,没有风,就连远处街道的喧嚣传到这里都变得模糊不清,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棉絮。这种天气,本就适合与死亡相关的事情。
姚寅笙一行人再次来到那座依山而建的墓园。白日的墓园失去昨日那点稀薄的阳光,显露出更加本质的寂寥与阴森。松柏静止不动,叶片上凝结着小水珠,好像这些灵魂无声的泪滴。墓碑林立,沉默地矗立在灰蒙蒙的天光下,那些黑白照片里的人,眼神似乎也比昨日更加空洞和冰冷。
毕伦已经打点好一切。墓园的管理人员远远地看着他们,眼神里带着职业性的麻木和忌讳,并没有上前打扰。四个穿着深蓝色工装、皮肤黝黑的壮汉已经等在庹御祥的墓前,他们脚边放着铁锹、撬棍等工具,沉默得像几尊石像。他们是毕伦花钱请来开棺的人,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活计,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有一种见怪不怪的沉静。
任舟眷依旧裹在那件宽大的黑色风衣里,她的身体颤抖得比昨日更加厉害。只要靠近那座坟墓一步,她都感觉像是踩在烧红的烙铁上,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冰冷恶意从脚下的土地和周围的空气丝丝缕缕地渗入她的骨髓。她死死抓着毕伦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毕伦吃痛却也不敢推开她,只能强自镇定,额头上却布满细密的冷汗。
姚寅笙的神色依旧平静,她走到墓前,目光扫过那黑色的墓碑。在她的视角里,庹御祥的鬼魂比昨日更加清晰,也更加躁动不安。他依旧穿着那身不合体的寿衣,浮肿蜡黄的脸上那双空洞的眼睛不再是单纯的执拗和等待,而是酝酿着一种风暴来临前的死寂和越来越浓稠的怨恨。他死死地盯着任舟眷,周围的灰黑色怨气如同被无形的手搅动,缓慢而黏稠地旋转着。
姚寅笙对那四个壮汉点了点头,“开始吧。”
四个壮汉没有多余的话,拿起工具,开始沉默而高效地工作。铁锹插入泥土发出沉闷的声响,在这死寂的墓园里显得格外刺耳。泥土被一锹一锹地挖开,露出在泥土下依旧保持着一种幽暗的光泽。
任舟眷看着那逐渐显露的棺材,呼吸变得无比急促,仿佛有一只冰冷的手扼住她的喉咙。她能感觉到棺材被挖出的瞬间,周围的气温似乎骤降好几度,内心对庹御祥鬼魂的恐惧攫住了她。
撬棍插入棺盖的缝隙,伴随着嘎吱声,棺盖被缓缓撬开一条缝隙。泥土的味道,木头腐朽的味道,棺材本身散发的麝香味道与腐败物混合在一起,这股不寻常的味道从缝隙中弥漫出来,虽不浓烈,却让在场除姚寅笙外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胃里一阵翻腾。
棺盖被完全打开放在旁边,棺材里铺设了白色绸缎内衬,还有一具穿着深色寿衣的骸骨。骸骨已经有些干瘪,皮肉消失殆尽,只剩下骨架的轮廓静静地躺在那里。而在骸骨心口的位置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张彩色照片,照片上的人不难认出,是任舟眷。照片上的她明眸皓齿,笑靥如花,穿着亮眼的演出服,正是她最风光也最迷人的时候。那鲜艳的色彩,与灰暗的棺木和腐朽的骸骨形成极其诡异和刺眼的对比。
就是它了!那张承载了安远黛所有怨恨和庹御祥临终执念的照片!
一个壮汉戴着厚手套,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照片从骸骨心口取出来。照片入手,似乎带着一股异常的冰凉。就在照片离开骸骨心口,暴露在墓穴外阴郁空气中的那一刹那,一阵极其凄厉尖锐的呼啸声猛地从墓穴中炸开。那声音不像是风声,更像是无数冤魂在同一时刻发出的绝望哀嚎,瞬间刺破墓园的死寂,震得人耳膜发疼,心胆俱寒。
与此同时,庹御祥那原本只是躁动不安的鬼魂,就像一块被投入滚油的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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