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9章 付之东流(1 / 2)
庹御祥被顺利送走,天空出现灿烂毒辣的光亮,已然一副盛夏气象。白日的阳光灼热而刺眼,炙烤着公墓的墓碑和众人,连空气都仿佛被热浪扭曲。然而,当暮色降临华灯初上,这座滨海城市便褪去几分燥热,换上另一种浮华与喧嚣的面具。
当晚,毕伦在一家颇为气派的粤菜馆设宴,同时也是给姚寅笙三人饯行,实则压惊与酬谢兼而有之。包厢奢华,冷气充足,与窗外闷热的夜晚隔绝成两个世界。巨大的旋转餐桌上摆满了龙虾鲍鱼,晶莹剔透的水晶灯投下明亮又冰冷的光。
毕伦满面红光,殷勤地劝酒布菜,与在墓园里如土色的模样判若两人。他举起酒杯对姚寅笙说:“姚大师,这杯酒我敬你!大恩不言谢,这次要不是有你的帮忙,别说小任了,连我恐怕都得栽在那鬼地方,你真是活神仙啊。”他的语气充满劫后余生的感激与商人特有的热络
姚寅笙只是端起面前的茶杯,淡淡地抿了一口,并未去碰那杯价值不菲的白酒,“这是我的分内之事,毕老板不必客气。”
任舟眷也坐在席上,她依旧穿着那件能遮盖身形的黑色长衣,帽子口罩虽然摘下来,但一直低着头,枯槁的双手局促地放在膝盖上,与满桌的珍馐和美酒格格不入。她几乎不吃东西,偶尔抬头眼神也只是飞快地掠过姚寅笙,里面混杂着恐惧、感激,还有一丝难以启齿的屈辱。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那股不断被抽离生机的可怕力量停止了,但留下的这具腐朽躯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曾经发生过什么。
酒过三巡,气氛看似热络,实则心怀鬼胎。毕伦将话题引到他最关心的问题上,“姚大师,你看小任这身体接下来该怎么调理?大概多久能恢复过来?”他问得小心翼翼,眼底深处藏着的是对摇钱树价值的急切评估。
姚寅笙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地扫过任舟眷,那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剥开一切伪装直抵本质。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夹一筷子清蒸鱼,细嚼慢咽后缓缓开口:“毕老板,任小姐被强行吸走的并非普通病气,而是维系生机的阳气与本源生命力。我能阻断诅咒稳住她的情况,这已经是我和她的极限。这就好比一个漏底的桶,我现在把漏洞堵上了,但之前流失的水,却不会自己回来。”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让毕伦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姚寅笙不理会毕伦吃屎的表情继续说:“恢复需要时间,需要很长的时间。需要绝对的静养,避免一切劳心劳力,最好能寻访精通药理的中医,辅以温和固本的方子慢慢滋养。而且时间也不会因为她的恢复而停下等她,在她缓慢汲取生机、试图填补亏空的同时,正常的岁月流逝依旧在进行。所以,即便一切顺利,她最终能恢复到的状态,恐怕……也只有她原本样貌的七八成。并且,这个过程是以年为单位计算的。”
“什么?七八成?而且还要好几年?”
毕伦失声重复,脸色变幻不定。他看向任舟眷,想象着她几年后即使恢复部分容颜,也早已青春不再,更别提这期间完全无法登台表演的损失。巨大的失望让他一时间忘了掩饰,商人的算计赤裸裸地写在脸上。
任舟眷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她把头垂得更低,一滴浑浊的泪水从她深陷的眼窝滑落,滴在昂贵的桌布上,瞬间洇开一小团深色。她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活着,代价竟然如此沉重。
姚寅笙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掠过一丝冰冷的了然与不屑。她对任舟眷这种将功利刻入骨髓,对他人付出视为理所当然的冷漠天性并无好感,此刻见她与毕伦一个算计一个绝望也更觉无趣。路是自己选的,因果也需自己承担。她不再多言,重新拿起筷子,专注桌上的菜肴,仿佛刚才那番足以决定一个人未来命运的话不过是随口点评了一句罢了。
这顿饭的后半段,气氛明显冷下来。毕伦强打着精神,但笑容已经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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