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水落石出（1 / 2）

诏狱讯问室内的死寂，仿佛能吞噬人的灵魂。

老宦官董内侍瘫软如泥，最后的心理防线已被彻底击溃，但他依旧死死咬着牙关，浑浊的眼中交织着绝望、恐惧和一种近乎固执的忠诚，不肯吐出最后一个名字。

梁铮没有再逼问。

他站起身，示意狱卒看好犯人，便与元元一同走了出去。

有些真相，未必需要亲口供述。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惨淡的阳光透过高窗的铁栏照射进来，在冰冷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梁铮站在廊下，微眯着眼，望着院中积雪反射的刺目光芒。

元元安静地立在他身侧，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出的、高运转的思维波动。

所有线索如同散落的星辰，在他深邃的眼眸中飞旋转、碰撞、重组——工部李涵、杨隆旧部、皇家别苑修缮、“影阁”

的疑似介入、遗失又出现的玉佩、宫廷旧怨、来自海外的奇特材料、针对赵彦茹的布局、老宦官未尽的供词……

忽然，他猛地睁开眼，一道锐利无比的光芒闪过！

“不对！”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豁然开朗的震动，“从一开始，我们的方向可能就出现了偏差！”

元元立刻看向他：“偏差？”

“我们都以为，凶手布局陷害彦茹，最终目标是她，或是她所代表的赵家残留势力。”

梁铮语加快，思路越来越清晰，“但仔细想来，此计虽毒，却并非无懈可击。

一旦深入调查，易容之术、冰针之秘、乃至玉佩真伪，皆有漏洞可寻。

对于一个能驱使‘影阁’、能利用董宦官这等人物的幕后黑手而言，此计未免有些……拖沓且风险不小。”

他转向元元，目光如炬：“但若，他的目标从来就不是彦茹本人呢？若彦茹仅仅是一个……诱饵？或者一个用来打击真正目标的工具呢？”

“真正的目标？”

元元顺着他的思路往下想，忽然也明白过来，脱口而出，“秦泰？！”

“没错！

秦泰！”

梁铮重重一拳击在掌心，“秦泰是锦衣卫指挥使，手握重权，且正在暗中调查工部亏空及与杨隆残党可能涉及的走私大案！

此案牵连甚广，利益巨大！

若秦泰因夫人卷入命案，尤其是牵扯上前朝逆臣之女的敏感身份，他必然要分心庇护妻子，调查势必受阻甚至中断！

这才是幕后之人真正想要的结果！”

“调虎离山！

围魏救赵！”

元元惊呼，所有疑点瞬间贯通！

为何选择赵彦茹？因为她的身份是秦泰最大的软肋！

为何手法如此迂回诡谲？既要达到目的，又要尽可能隐藏真实意图，避免与秦泰正面冲突！

“李涵！”

两人几乎同时说出了这个名字！

这位工部员外郎，杨隆的外甥，既有动机:保护杨隆残党及自身利益，也有条件:接触别苑，了解宫廷，更有渠道:可能通过杨隆旧关系联系上“影阁”

或董宦官这类人！

事不宜迟！

梁铮与秦泰立刻调动所有力量，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扑李涵府邸及其在工部的值房！

果然，在李涵书房一个极其隐蔽的暗格中，搜出了尚未转移的大量赃银票证、与海外走私团伙来往的密信，甚至还有一小块用油纸包裹的、与女尸脸上现的材质几乎一致的淡黄色奇异薄膜！

证据确凿！

面对如山铁证，李涵面色如土，瘫倒在地，再也无法狡辩。

他供认不讳：得知秦泰正在暗中深入调查工部亏空案，恐其查到杨隆及自己头上，便想出这条毒计。

他偶然从一个因风浪受损、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