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墙上的花不许谢(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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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最后一排,感受到左胸侧那道荆棘纹身早已不再灼痛,反而在某些时刻,会随着心跳传来细微的暖流——像根系终于扎进了土壤深处。

一周后的早晨,她再次走向风痕墙。

晨光柔和,空气湿润。她在墙前停下脚步,缓缓蹲下。

就在那块“停过的纸”中央,几簇嫩绿正悄然冒出。

比上次更密集,排列也不再零星散落,而是呈放射状从中心延展,像谁在暗处默默浇灌过无数次。

她伸出手,指尖轻触新生的芽尖。

凉而柔软。

然后她注意到一件事——纸板底部边缘的纤维有些异常潮湿,不是雨水浸润的那种均匀湿痕,而是局部渗透,像是……每天都有人定时靠近,俯身,倾倒一点什么。

但她没有抬头去看监控。

也没有追问他人的踪迹。

她只是静静坐着,看着那几株绿芽在风里轻轻晃动,仿佛它们早已知道,自己不该存在,却依然选择破壳而出。

林野在风痕墙前坐了许久,直到晨雾散尽,阳光斜斜地铺在那几簇新生的绿芽上。

她没有起身,只是将手掌贴在纸板底部潮湿的边缘,指尖微微用力,捻了捻纤维——湿润中带着一丝黏稠的质感,不是单纯的水渍。

是米汤。

她怔住。

记忆如潮水倒灌进脑海:十二岁那年冬天,她折了一只白纸鸟,偷偷藏在书包夹层里,被周慧敏发现后一把抽出,在阳台烧了。

火苗窜起时,母亲却突然停住,转身回厨房端来一小碗温热的米汤,低声道:“纸要活得久,得吃点东西。”然后教她用毛笔蘸着米汤轻刷纸面,“这是老法子,叫‘纸寿千年’。”

那时她不懂,只觉得荒唐——纸怎么会“活”?

可现在,这堵由声音、伤痕与沉默共同喂养的墙,真的在长出生命。

而那个曾亲手泼下漂白剂的女人,却在夜里悄悄提着小壶,把稀释的米汤一点一滴浇进纤维深处。

原来那晚的腐蚀不是毁灭,而是失控的守护。

她怕这墙死,怕女儿的作品死,怕自己再一次——亲手掐断本可生长的东西。

林野闭上眼,胸口的荆棘纹身轻轻搏动,不再刺痛,反倒像一颗缓慢苏醒的种子,在皮肉之下轻轻叩击着根脉的方向。

几天后,梅雨季将尽未尽,空气里还悬着湿漉漉的闷意。

林野开车带周慧敏去了老宅。

老屋空置多年,外墙爬满藤蔓,阳台铁栏锈迹斑斑,唯有那排陶盆依旧整齐排列,像是被某种执念维持着秩序。

她从后备箱取出《未完成的家》——一个用透明树脂封存的微型装置:半塌的纸屋骨架浸泡在琥珀色液体中,内部嵌着几段断裂的录音带、一枚褪色发绳,还有一张烧焦边角的家庭合照。

她没解释,只是把它轻轻放在藤椅上,就在当年钢琴谱架的位置。

两人并肩坐下,谁都没说话。

风穿过晾衣绳上的旧竹竿,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一只麻雀落在栏杆上,啄了啄空花盆。

时间一点点滑向深夜。

两点零七分,周慧敏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夜色吞没:“野野,灯……还亮着。”

林野转头看她。

母亲的目光落在阳台顶角那盏老旧的吸顶灯上——它确实一直亮着,昏黄的光晕笼罩着她们,也笼罩着那件静静伫立的装置。

她没回答,只是伸手,握住了母亲的手。

那只曾经挥过耳光、拧过琴键、烧过日记的手,此刻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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