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手电筒会说话(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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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片刻。

没有言语,没有安慰。

保安盯着那卷胶布看了很久,终于伸手拿过,撕下一截,缠在手电筒的开关处。

动作生涩,一圈又一圈,用力得近乎执拗。

林野站在几步之外,心口那道浅痕忽然微微颤动,像是被风吹动的蛛丝。

她认得那卷胶布——小时候膝盖摔破,是父亲用它裹住纱布;她第一次焦虑发作昏倒在家,是他用这同一条胶布固定住她乱抓的手腕。

那时她只觉得粗糙扎人,现在才明白,有些保护从来不需要温柔的形式。

灯光渐次亮起,每一盏手电筒都在测试频闪,红光、蓝光、白光交错闪烁,像一场微型的星群苏醒。

林野站在人群中,看着一对对父子、父女共同举起亲手改装的灯,忽然觉得这场活动的意义正在悄然转移——它不再只是关于“说出来”,而是关于“做点什么”。

她转身想找父亲说句话,却发现他已经收拾好工具,准备离开。

她追出去,在走廊拦住他:“爸,谢谢你换了电池,但下次……能不能先跟我说一声?”

林国栋顿了顿,点点头,又摇摇头:“这次不一样。你们要找的路,不能等审批。”

她说不出话来。

回程路上,江予安开车,她靠在窗边,望着城市凌晨的街景。

远处高架桥上的车流如光河奔涌,而她的脑海里全是父亲焊灯时低垂的侧脸,还有那卷泛黄的胶布。

“你知道吗,”她忽然开口,“我一直以为,爱是要说出口的。可有些人,一辈子都没学会用嘴爱人。”

江予安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但他们学会了用手。”

夜风穿过半开的车窗,拂过她的手臂。

她下意识摸了摸心口,那里不再疼痛,反而有种奇异的暖意,像有藤蔓缓慢生长,缠绕成桥。

而在活动中心的清洁柜里,林国栋留下的工具箱尚未归还。

江予安顺手整理时,指尖触到一本夹在扳手间的册子。

牛皮纸封面,没有任何标题,翻开第一页,是一幅简单到近乎稚拙的手绘图解:灯泡拆卸步骤,电线接法标注,甚至有个小箭头写着“野喜欢这个亮一点”。

他的笔迹笨重,却一笔一划,认真得令人心颤。

暴雨停歇时,天边泛起青灰的微光,像一块被水浸透的旧棉布。

街道上积水未退,倒映着零星亮起的路灯,仿佛整座城市躺在一片颤抖的镜子里。

林野站在巷口,手中那盏手电筒的光束终于熄灭——电池耗尽,但它的使命已完成。

她低头看着自己湿透的鞋尖,雨水顺着发梢滴落,混着不知何时流下的泪。

不是悲伤,也不是释然,而是一种深埋多年后终于浮出地表的震颤。

她曾以为父亲从未试图靠近她,可那本藏在工具箱深处的手绘册子,一页页笨拙却执拗的图解,像无数封未曾寄出的信,写满了“我想教你”“我怕你不肯看”。

江予安撑伞走来,将一件干燥的外套披在她肩上。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

掌心温热,像是替她稳住了那一夜所有摇晃的情绪。

“他一直都在学。”江予安低声说,声音融进雨后的风里,“不是怎么修灯,是怎么做一个父亲。”

林野点点头,喉咙发紧。

她忽然想起初中那年,卧室的台灯坏了三天,她默默用手机照明写作业,以为没人察觉。

原来那天夜里,林国栋坐在厨房小凳上,反复拆装一只旧灯泡,直到指尖磨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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