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门缝里的光(2 / 3)
站着,仰头看我家窗口有没有光。
老人喉结动了动,眼神闪躲,最终低头搓着手,一句话也没说。
可下一秒,他突然弯腰打开工具包,掏出一把小锤子和两枚铜钉,蹲在客厅墙上,开始一下一下地敲。
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在空荡的屋里回荡。
林野静静看着。
钉子稳稳嵌入墙面,他从怀里取出一个旧相框——木质边已开裂,玻璃蒙尘。
那是她小学毕业照,当年周慧敏嫌她站姿不够挺拔、笑容不够标准,硬生生撕去半边,只剩她半个肩膀和模糊的脸。
她早以为那照片早就扔了。
可现在,它被透明胶带仔细拼好,裂痕仍在,但完整了。
他挂上相框,退后半步,手指轻轻拂过玻璃,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修不好人,但能修东西。”
那一刻,林野忽然懂了。
他这一生都在修——修水管、修电闸、修路灯,修别人眼里微不足道的破烂。
可他真正想修的,从来都是那个碎掉的家,是妻子决绝离去的背影,是女儿一次次关门的声音。
他修不了,只能默默补,用胶带粘照片,用裁纸刀磨平剪报边缘,用一夜夜站在楼下,看女儿房间是否亮灯。
她望着那幅歪斜却完整的照片,心口的月牙痕再度温热起来,像是某种沉睡多年的东西正在苏醒。
林野走出老屋时,夜风正从巷口灌进来,带着初春特有的凉意。
她没有立刻下楼,而是停在门口的台阶上,抬手摸了摸心口那道月牙形的浅痕——它仍在温热,像一粒埋进皮肤里的火种,微弱却执拗地燃烧着。
刚才那一幕在脑中回放:父亲蹲在地上钉相框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修坏掉玩具的背影;他说话的声音依旧生涩,仿佛每个字都得从喉咙深处费力抠出来,可那句“好。来。”却清晰得不容错辨。
她忽然想起童年某个冬夜,自己发高烧,他背着她去医院,一路踩碎积雪,喘得像头老牛。
那时她伏在他肩头,听见他在低声说:“别怕,爸在。”
可后来那么多年,他像是把自己缩进了壳里,连声音都被吞没了。
她掏出手机,翻到江予安发来的消息:“等你回来,煮了姜茶。”简单的几个字,却让她眼眶有点发热。
她回复了一个“嗯”,又补了一句:“今天,我爸叫我吃饭。”
发送后,她抬头望向三楼那扇熟悉的窗户——窗帘半掩,灯还亮着。
她知道,他一定又站在窗后,默默看着她走远。
这一次,她没再加快脚步,也没像从前那样故意不回头。
她在巷口停下,举起手,轻轻挥了一下。
楼上,灯光微微晃动,像是回应。
回家的路上,地铁车厢空荡,她靠着车门坐下,帆布包搁在膝上。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包侧的拉链,那里挂着一枚小小的金属书签,是江予安送她的,刻着一行小字:“有些光,照进来很慢,但不是没来。”
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倾听者之家”里那些沉默又颤抖的声音——有人说起父亲第一次问自己工作累不累,有人说起母亲主动打来电话却只聊了三分钟就挂断。
那些笨拙的靠近,像学步的孩子跌跌撞撞,可正是这些踉跄的脚步,构成了修复最初的声响。
她想起李想,那个总坐在角落、说话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女孩。
上周她还在群里说:“我试了好多次,可我爸还是只会‘嗯’‘哦’‘知道了’。”可今天凌晨,她却突然发了一张钥匙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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