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灰烬里的坐标(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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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嗓音裂开一道缝:“我儿子……也是这么走的。十七岁,半夜翻窗,再没回来。派出所说离家出走,不予立案。等找到时,人在江边桥墩下……躺了三天。”

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那时候我要是多问一句,是不是就能拦住他?”

林野喉咙发紧,没再说话。她收下地址,转身离开。

当晚,她换了身工装,戴上帽子和口罩,混进服装厂送水队伍。

宿舍区管理松散,工人进出频繁,没人多看她一眼。

b区3栋207,门锁着,屋里空无一人。

床铺整齐,但枕头下露出半截烧焦的纸角。

她小心抽出——是一本日记的残页,边缘焦黑卷曲,像是从火里抢出来的。

最后一页字迹颤抖,墨水被泪水晕开:

“他们都说我疯了……可那天,我亲眼看见我爸把妈按进洗衣机。水声轰轰响,我妈的手还在拍打盖子……舅舅来了,只说‘家丑不可外扬’。我报警,警察说‘没证据’。我妈现在躺在床上,脑子不清醒……可为什么,所有人都让我闭嘴?”

林野指尖发颤。她将那页纸轻轻贴在心口,闭上眼,集中全部意念。

银痕骤然剧痛。

幻听再度降临——

门缝外,女孩躲在角落,心跳如鼓;洗衣机轰鸣,母亲发出窒息般的呜咽;父亲嘶吼:“再叫我就让你也进去!”舅舅拉着父亲劝:“行了行了,别闹大了!”然后是对她说的话,一字一句,冰冷如刀:

“你别说了,不然全家都没脸。”

声音落下那一刻,林野仿佛听见了某种东西碎裂的声响。

不是玻璃,不是骨头,而是信任,是希望,是一个孩子对世界最后的依恋。

她睁开眼,紧紧攥着那页纸,指甲陷进掌心。

窗外,夜色浓稠如墨。

远处厂区的灯一盏盏熄灭,唯有她手中的残页,像一片不肯化为灰烬的证词,在黑暗中微微发烫。

她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指尖停在那个名字上——江予安。

屏幕映出她苍白的脸,和眼中尚未熄灭的火光。

林野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按下拨号键。

手机映出她疲惫的轮廓,眼底却燃着一簇不肯熄灭的火。

她想起张雨桐日记里那句“他们都说我疯了”,心口的银痕轻轻一颤,不是疼痛,而是一种奇异的共鸣——仿佛那页残纸上的绝望,正通过某种隐秘的频率,与她自身的创伤共振。

她终于点了通话。

铃声响了三下,江予安接起,声音低缓,像夜风掠过博物馆空旷的廊道:“你找到她了?”

“没。”林野靠在厂区外一棵枯树边,声音压得很轻,“但我找到了她说过的话……烧剩的。她不是疯,是被所有人逼到无处开口。”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风从听筒里渗出一点杂音,像是他在踱步。

“报警。”他说,语气平静得近乎冷酷,“是你第一反应?”

林野咬了咬唇:“可她已经逃了一次。如果警方介入,她爸有关系……会不会反而把她推回那个家?”

“所以你在犹豫。”江予安的声音沉下来,“你想救她,又怕自己成了另一个施加压力的人。”

林野闭上眼。

心口的银痕微微发热,却不再撕裂般剧痛。

她忽然明白——她曾幻想自己能写尽苦难,就能拯救同类;可文字救不了正在溺水的人,尤其当她把自己放在高处,以“见证者”自居时。

“我不是她需要的英雄。”她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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