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她的读者,终于来了(2 / 3)
> 良久,她忽然开口:“我想给她写封信……不叫她‘妈妈’,叫‘周慧敏女士’——就像两个大人说话。”
林野笑了。那是她许久未曾展露的、真正轻松的笑。
“这才是真正的平等。”她说。
当晚,林野剪辑完成了《严母之路》的直播录像。
她删去了所有控诉与怒吼,只留下最安静的片段:周慧敏扶着讲台颤抖的背影,与童年林野缩在墙角的画面缓缓重叠,背景音是那段1998年的低语:“你要是再烧不退……妈就把钢琴卖了。”
短片命名为《她的读者》,仅对“荆棘学校”亲历者开放。
导语只有一句:
“她写了书,却从没想过,真正的读者,是那个一直被她忽略的孩子。”
放映那晚,老吴坐在最后一排,默默摘下助听器,把手贴在音响外壳上,感受着震动的频率。
他的嘴唇微动,像在跟某种久违的声音对话。
结束时,他轻声说:“这次的生音,终于完整了。”
林野站在放映室门口,望着空荡的座椅,心口的荆棘纹身已不再灼痛,而是泛着淡淡的银光,像月光下的藤蔓,缓慢生长,却不再撕裂。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她拿出来,屏幕亮起。
一条短信。
没有称呼,没有修饰。
“我想见你,不谈书,不谈教育,就……说说话。”林野盯着手机屏幕,那条短信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久久不散。
她没回,也不敢回。
指节泛白地攥着手机,仿佛一松手,就会从梦里跌回现实。
窗外,上海的夜沉得浓稠,远处高楼的灯火如钉子般刺入天际。
她坐在书桌前,台灯的光圈昏黄,照着她裸露的左肩——那道荆棘纹身静静伏在那里,曾经如刀刻般深黑凸起,如今却淡得近乎透明,像被月光漂洗过的藤蔓,只留下浅浅的银痕。
它不再痛了。
这让她忽然有些惶恐:是不是意味着,她也开始遗忘?
不,不是遗忘。是终于能看着伤口,而不必立刻流血。
她点开回复框,指尖悬在空中良久,才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下去:“下周三下午三点,‘荆棘学校’茶室。我泡茶。”
发送。
没有称呼,也没有多余的话。
她不想给彼此留退路的余地,也不想制造虚假的温情。
这不意味着和解,她对自己说。
但至少,她们终于可以坐在同一张桌子两侧,而不必一方跪着,一方站着。
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录音里那个夜晚——母亲低哑的嗓音,那句“你要是再烧不退……妈就把钢琴卖了”,不是威胁,而是近乎哀求的承诺。
那一刻,她第一次看见周慧敏不是“狼妈”,而是一个被恐惧压垮的女人,抱着滚烫的女儿,在深夜的寒风里奔走求生。
原来控制,也是一种无能为力的爱。
眼泪无声滑落,她没有擦。
心口那道纹身微微发烫,却不再撕裂,反而像某种回应,轻轻搏动了一下,如同苏醒的脉搏。
第二天清晨,天光刚透进窗棂,林野就坐在了电脑前。
文档空白如雪,光标闪烁。
她深吸一口气,敲下第一行字:
“母亲不是天生的暴君,她也曾是那个等不到拥抱的小女孩。”
指尖停顿,胸口泛起一阵酸涩的暖流。
她抬头望向窗外——晨雾尚未散尽,老城区的屋檐在灰白中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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