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再赴庐山(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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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飞掠过的松影上。

舌灿莲花?是啊,他曾经为霜降生动地描绘过松涛的韵律,说那声音就如同巨人沉睡中出的沉浑鼻息,还说那些虬劲的枝桠宛如老人暴突的血管,倔强地将阳光剪成铜钱大小、跳跃闪烁的光斑。

如今,巨人的鼻息依旧在耳边回荡,可他却只感到莫名的窒闷与压抑;那如同血管般的枝桠,徒劳地扭曲着,在天空中勾勒出一道道无法愈合的裂痕。

“我看夏至啊,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赵哥一边不停地按着快门,一边头也不回地开着玩笑,“瞧他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八成是心里惦记着哪家姑娘,可惜人家没跟着一起来,‘魂儿都跟着风筝飞走啦’!”

这话犹如一根淬了冰的细针,精准无误地刺入夏至心底最柔软、最毫无防备的角落,带来一阵尖锐而又绵长的酸楚。

他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舌根处仿佛真的尝到了三叠泉那炸裂成亿万颗碎钻的水雾的清凉滋味,还有那粒曾经悬在她睫毛上、被他暗自称作“人间舍利”

的水珠的微咸。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指腹上的茧似乎还能清晰地回忆起,当初掠过她光洁额时,从那细腻皮肤下传来的、如同闷鼓般共振的心跳回声。

而如今,那声音只能在记忆的深谷中孤独地回响。

大巴车猛地一个急转弯,惯性将夏至像一片落叶般甩向邻座。

邻座是财务部的老周,一个沉默寡言得如同山岩一般的中年人,此刻正闭目养神,仿佛外界的喧嚣与他毫无关系。

夏至赶忙用手撑住座椅靠背,低声说道:“对不起,周老师。”

老周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虽然浑浊,却蕴含着一种穿透岁月的平静。

他摆了摆手,声音慢悠悠的,仿佛是从极为遥远的地方传来:“小伙子,心不静啊。”

他的目光在夏至脸上停留了两秒,仿佛在阅读一本写满心事的书,“这庐山的路啊,‘九曲十八弯——尽是绕绕绕’,心不静,就容易晕车。”

这话宛如一句古老而神秘的谶语,轻飘飘地落下,却每一个字都重重地砸在夏至的心上,激起沉闷的回响。

他不禁想起上次,在那湿滑的石阶上,他的腕骨如何在意识之前就本能地绷紧,稳稳地扶住那只险些滑倒的足踝。

青苔沁出的凉意爬上她的足尖,而他掌心那温暖熨帖的温度,正顺着棉布的纹路缓缓蔓延——那是一场悄然展开的盛夏故事,将两个年轻且错位的影子,深深地烙印进同一寸炽热的日光之中。

而此刻,在人群的簇拥下,他只感到一种失重般的、无所依傍的惶惑。

导游小张拿起麦克风,开始介绍接下来的行程,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一丝职业性的刻板,如同循环播放的录音带:

“各位同事,我们马上就要抵达本次庐山之旅的第一站——如琴湖和花径。

如琴湖湖水波光粼粼,因为湖面形状酷似小提琴而得名……花径呢,就是当年白居易写下‘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的地方……”

白居易的桃花。

夏至的心绪被这几个字猛地拽离了车厢,飘向了更深更远的记忆云雾之中。

他想起筠导那根如同会说话一般、善于点明关键的拐杖,如何有力地敲打着石阶,出清脆的声响;想起他像拉住老友衣襟那样,紧紧揪住那株从岩缝中顽强生长出来的老松,感慨那皲裂如龟甲的树皮,仿佛是一位比人还要通透的老者,见证了无数的岁月沧桑。

想起毓敏手中的镜头,如何忠实地捕捉石缝里开出的、带着坚韧“硬骨头”

的花朵。

更想起,那个被山风肆意搅动的午后,紫的、粉的、鹅黄的花瓣,如何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山风卷成一场如梦如幻的、缤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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