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一角(2 / 3)
的竹片,看青禾蹲在晒架旁,用麻绳把艾叶捆成小束,动作慢却稳,每一束都扎得松紧刚好。“去年的艾叶快用完了,”她头也不抬地说,“冬天总有人来讨,多备点准没错。”
灶房里很快飘出槐花香,混着柴火的烟味,闷闷地裹在空气里。小弹的声音跟着钻出来:“青禾姐!这朵花里有虫子!”接着是青禾无奈的笑:“挑出来扔了就是,别捏着到处晃,当心掉面盆里。”
我走到灶房门口时,正看见青禾站在灶台前揉面,面团在她手里转得圆润,案板上撒着薄薄一层玉米面,防粘。小弹蹲在旁边的小板凳上,手里捏着根细树枝,把槐花里的小虫子挑进个空碟子里,嘴里还念念有词:“虫虫去菜园,别来糟蹋花……”
夕阳把灶房的窗棂影子投在地上,青禾的发梢泛着金,她揪下块面团,在手里搓成小球,忽然朝小弹背后扔过去——“啪”地贴在他背上,惹得小弹嗷一声跳起来,转身就去抢她手里的面团,两人闹作一团,面粉飞起来,落在青禾的鼻尖上,像沾了点雪。
我靠在门框上笑,看青禾把沾了面粉的小弹按在板凳上,拿湿布擦他脸上的白印,看小弹趁她不注意,偷偷揪了块生面团塞进嘴里,被烫得直伸舌头。灶上的蒸笼冒起白汽,槐花香混着麦香漫出来,浓得化不开。
“差不多该掀笼了。”青禾擦了擦手,揭开蒸笼盖的瞬间,白汽“腾”地涌上来,裹着她的笑靥,模糊了鬓角那朵野菊。小弹踮着脚够蒸笼边,被烫得直缩手,却还是嚷嚷着“我要那个带花的”。
我看着他们在蒸汽里忙乱,忽然觉得,所谓安稳,或许就是这样——有个人在灶台前揉面,有个孩子在旁边捣乱,窗外的艾叶晒得发脆,锅里的糕点冒着热气,连时光都慢得像蒸笼里缓缓升起的白汽,温吞,却让人心里踏实。
暮色漫进灶房时,小弹已经捧着块槐花糕趴在桌边睡着了,嘴角还沾着点黄。青禾把他抱到床上,盖好薄被,回来时手里多了个布包,里面是捆好的艾叶。“给你装了两束,”她递过来,布角绣着朵简单的兰草,“回去泡水试试,比药汤子温和。”
我接过布包,指尖触到她绣错的一针,线头没藏好,翘起来点,像她鬓角那朵没来得及摘的野菊,带着点笨拙的认真。晚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晒架上的艾叶沙沙响,混着灶间残留的甜香,像首没唱完的歌。
暮色像浸了水的棉絮,一点点漫进院子。青禾正把晒好的艾叶往竹筐里收,指尖捻过干枯的叶片,簌簌落下细碎的绿沫。我帮着把捆好的艾草码齐,忽然听见灶房里传来“哐当”一声,跟着是小弹的惊叫。
“咋了?”青禾直起身,围裙上还沾着面粉,快步往灶房跑。我跟过去时,正看见小弹蹲在地上,手里捏着个摔裂的粗瓷碗,碗里的槐花糕撒了一地,糖霜沾在他手背上,亮晶晶的。
“我、我想给阿姊留块最大的……”小弹眼圈红了,声音带着哭腔,“刚拿出来就没拿稳……”
青禾蹲下来,捡起一块没沾灰的糕点,吹了吹递给他:“没事,碎了捡干净还能吃。”她看了眼地上的瓷片,又笑了,“这碗早该换了,上次就裂了道缝,刚好借这机会扔了。”
说着从灶台下摸出个新碗,是镇上赶集时新买的,碗沿描着圈淡青的花纹。“来,再盛一块,这次拿稳了。”她往碗里夹了块带完整槐花的,塞到小弹手里,“慢点儿走,别又摔了。”
小弹吸了吸鼻子,捧着新碗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小声说:“青禾姐,明天我去山上摘野枣,给你做枣泥糕好不好?”
青禾笑着点头:“好啊,不过得等露水干了再去,当心滑。”
等小弹的脚步声远了,她才拿起扫帚扫地上的碎瓷片,我看见她指尖被瓷片划了道小口子,血珠刚冒出来,就被她往围裙上一抹,不在意地说:“这点小伤,跟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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