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西厢(2 / 3)
柳观音执枝洒露,是要解众生的干涸;龙头观音乘龙渡海,为的是破世间惊涛;持经观音捧卷而坐,是想以智慧照亮迷茫。游戏观音看似随性,实则是用自在相破除世人的执着,告诉众生不必困于形骸;白衣观音一袭素衣,净瓶中的甘露,原是要洗去人心的尘垢。
莲卧观音栖于莲台,是说“污泥可生净土”;泷见观音立于飞瀑边,是示“险境中自有安身处”。施药观音的药篮里,装的哪里是草药,分明是“疗愈心疾”的良方;鱼篮观音提着竹篮,篮中鱼跃,原是要钓起沉溺俗欲的世人,拉他们上岸。
青颈观音虽颈有青痕,却偏要在痛苦中显相,告诉众生“苦难从不是终点”;叶衣观音以树叶为衣,是说“天地万物皆可庇身,不必执着外物”。就连那合掌观音,双手相握的姿态,都藏着“众生平等,皆可成佛”的深意。
传说当年,观音为度化不同根器的众生,便化出这三十三相,或现威严,或显温柔,或居庙堂,或处市井。在古画里,她们或立于云端,或坐于田间,眉眼间的慈悲却从未变过——就像石羊场的晨光,有时化作朝露沾在竹尖,有时变作晚霞铺在山巅,模样不同,暖意却一样。
或许千年前,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刻:有人在渡口遇见龙头观音,有人在病榻前见着施药观音,他们抬头时,看见的都是那双看透苦难却依然温柔的眼。就像现在,你说起这些法相时,仿佛能听见千年前的风,正带着她们的低语,掠过竹林,落在人间。
晨光漫过石羊场的竹梢时,林欢正蹲在井台边浣洗衣物。井水漾起的涟漪里,忽然映出片青翠的柳叶——抬头望去,巷口的老槐树上,不知何时停着位白衣女子,手中柳枝轻扬,露珠顺着叶尖滴落,落在青石板上,竟渗进砖缝里长出新绿。
“是杨柳观音。”阿芷捧着药篓从巷外回来,篓里的草药沾着晨露,“张婆婆说,当年大旱,井水煮得见底,就是位持柳的姑娘往井里插了枝紫竹,第二天井水就满了。”她指着药篓里的薄荷,叶片上的纹路竟与女子手中的柳叶重合,“你看这薄荷,都是那时井水滋养的,至今带着竹香。”
正说着,远处传来货郎的铃铛声。他推着的独轮车上,除了紫竹糖,还多了面铜镜。镜面映出的不是人影,而是片翻腾的浪涛,浪尖上立着尊乘龙的法相——龙头观音的龙角间,缠着圈紫藤蔓,与石羊场后山的藤蔓一般无二。“这镜是从毗卢洞收来的,”货郎擦着镜面笑道,“据说当年有商船在黑风岭遇险,就是这龙头观音踏浪而来,龙爪掀起的水花里,漂着的全是石羊场的紫竹叶。”
青禾把铜镜举到阳光下,镜中浪涛忽然化作云海,持经观音的身影在云里浮现,手中经卷的字里行间,竟夹着片紫霞花瓣。“这经文……”她忽然惊呼,“和紫竹姑娘当年教孩子们认字的课本一模一样!”经卷上“慈悲”二字的笔画里,藏着细小的竹节纹,像用紫竹竿一笔笔写就。
全根兔突然窜到货郎的糖担上,叼起块紫竹糖往游戏观音的画像上蹭——那是货郎刚收的古画,画中观音赤足踏在莲上,裙摆飘起的弧度,与紫竹姑娘在晒谷场追逐蝴蝶时的衣褶分毫不差。糖屑落在画中莲台,竟化作朵紫霞花,引得画里的蝴蝶都飞了出来,绕着阿芷的药篓打转。
暮色降临时,三人坐在老槐树下,看着货郎收拾担子。铜镜里的龙头观音、画中的游戏观音、阿芷药篓里的“杨柳叶”,在夕阳里渐渐重叠,都化作了同一个身影:拄着紫竹竿,笑着往井里投柳叶,往浪里撒竹枝,往经卷里夹花瓣。
“原来她们从来都在。”林欢摸着腕间的银镯,“就像这紫竹,能化作柳叶,能缠上龙角,能住进经卷,变的是模样,不变的是那份想让日子变好的心。”
晚风拂过竹林,叶声沙沙,像三十三观世音的低语,混着石羊场的炊烟,漫向远处的星空。货郎的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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