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白(2 / 4)
泥里的银根叼出来;回到七心坛时,它的毛里沾着九域的土,却在月果苗下睡得格外香,因为它知道,不管沾了多少土,根须总会把它带回有暖的地方。
春末的雨落在七心坛时,全根兔的窝里长出了株新苗。苗根缠着银根,叶片上既有沙漠的纹路,又有云深的锯齿,最顶上顶着个小小的花苞,像个握紧的拳头,等着把九域的春都开在一朵花里。
小弹给这苗起了个名,叫“全根花”。他往根须上浇了点雨水,水顺着银根往九域流,流过的地方,沙漠的椰枣树抽出新枝,苔原的地衣泛出青绿,云深的念根苗结出了圆果,果上的根纹,已经分不清哪是云深的,哪是七心坛的,哪是九域任何一处的——因为好的根,从来就不分彼此,只认暖,只认念,只认那句藏在风里的话:
“根连着根,就是家。”
全根花的花苞鼓得像颗圆果时,货郎老陈正在沙漠的绿洲里歇脚。他担子里的陶瓮装着七心坛的月果花蜜,瓮口缠着圈全根兔的绒毛,那是出发前小弹特意塞进去的,说“带着兔毛,蜜里就有九域的暖”。绿洲的枣树下,根须从沙里钻出来,缠着瓮底的银根轻轻晃,像在催他快些赶路——全根花要开了。
七心坛的竹篱笆上,爬满了念根苗的藤蔓。藤蔓上的叶子一半是云深的卵形,一半是七心坛的披针形,叶间缀着些小小的花苞,和全根花的花苞遥遥相对,像在比谁开得更热闹。小弹每天都要数一遍,数到第十九天清晨,发现最顶上的花苞裂了道缝,缝里透出点金红的光,像藏着颗小太阳。
全根兔蹲在花苞旁,用鼻尖蹭着裂开的缝。它的毛里沾着沙漠的细沙,那是从绿洲带回来的,沙粒落在花苞上,竟慢慢融进花瓣里,变成些细碎的金斑。花耳朵小兔也凑过来,叼着片云深的念根叶盖在花苞上,像是给它搭了个遮阳的小伞。
周阿婆把十九地的花蜜都找来,调了碗“融香蜜”。平原的麦花蜜稠,椰林的椰花蜜清,云深的野菊蜜带着点苦,混在一起却甜得醇厚。她用竹片蘸着蜜,往全根花的花苞缝里抹了点,“给它添点劲,好把九域的色都开全了。”
货郎老陈赶回七心坛时,全根花正开得热闹。花瓣层层叠叠,竟有十九瓣,每一瓣都印着不同的根纹:第一瓣是冰原的驯鹿纹,第二瓣是椰林的椰壳纹,第三瓣是草原的羊群纹……最中间的第十九瓣,纹着个小小的“家”字,字里嵌着颗银亮的珠,像把所有的根须都凝成了光。
“开得真好。”老陈放下担子,往花瓣上撒了把沙漠的枣仁,枣仁一沾花瓣就化了,变成些暗红的斑点,给花瓣又添了层色,“这才是九域根养出来的花。”
先生带着孩子们在花前写生。小弹画的花瓣上,根纹都往中间的“家”字聚,像无数条路通向同一个地方;小石头从云深赶来,他画的花茎上缠着银根,根须往画纸外爬,仿佛要钻出纸面,往云深的方向去。先生在两张画中间题了行字:“一花一世界,一根本九域”,墨汁落在纸上,竟顺着画里的根纹晕开,变成些淡紫的雾影——是云深的雾。
绣娘们围着全根花,正赶着绣“全根花图”。张婶用金线绣最外的冰原瓣,渔妇用银线绣海岛的浪纹瓣,沙漠绣娘特意带来驼绒线,绣那瓣带着金斑的沙漠纹。她们的绣绷挨着,线在彼此的绷上绕来绕去,像花的根须在绣布上扎根。
全根花的花心开始结果时,九域的根须忽然都往七心坛聚。银亮的根丝在花下织成个圆台,把花托得高高的,像给它搭了个戏台。每个域的根须上都挂着当地的信物:冰原的驯鹿角、草原的羊毛球、峡谷的药草包……最显眼的是沙漠的根须,上面挂着串椰枣核,核上刻着小小的兔爪印——是全根兔在绿洲时啄的。
全根兔和花耳朵小兔领着代表兔们,在圆台上跳“根须舞”。它们踩着根须的节奏蹦跳,爪印在银根上留下些淡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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