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针线(1 / 2)
夜色像块浸了墨的绒布,温柔地盖下来时,灵果苗新抽的枝条上突然缀满了小小的花苞,粉白色的,像星星落在绿枝上。周阿婆搬来竹凳坐在藤椅旁,手里拿着针线,正给小弹缝补被树枝勾破的袖口,线脚走得又密又匀,偶尔抬头看看那片新绿,嘴角噙着笑。
“阿婆,这花苞什么时候开啊?”小弹趴在地上,下巴搁在灵果苗的根须上,根须轻轻挠了挠他的脸颊,逗得他咯咯直笑。
“得等月上中天呢,”周阿婆穿针引线,“这花认时辰,早一刻晚一刻都不开,跟你林欢哥似的,做什么都讲究个‘正好’。”
话音刚落,林欢正好从绿船上跳下来,手里捧着个竹篮,里面是刚从海里捞的贝壳,每个贝壳里都盛着一汪清水,水里倒映着月亮的影子。“阿婆你看!今晚的月亮圆得像银盘,正好给花苞当镜子!”
阿澈跟在后面,怀里抱着个陶罐,里面是他用新长的灵果枝叶熬的茶,茶香混着海风的咸味,清清爽爽的。“让花苞喝点茶吧?说不定开得更艳。”他刚要倒,就被灵果苗的枝条拦住,枝条卷着陶罐往周阿婆那边送,像是在说“给长辈先喝”。
这小苗成精啦!”阿澈笑着松手,陶罐稳稳落在周阿婆面前,她端起来抿了一口,眼睛一亮:“带着点甜味呢,是灵果苗新叶的味道吧?”
月升到头顶时,花苞果然动了。先是最顶端的一朵轻轻绽开,花瓣像羽毛一样舒展,接着是第二朵、第三朵,整株灵果苗瞬间成了花树,香气漫开来,连海水都带着甜味。无数萤火虫被吸引来,绕着花树飞,把夜空织成了发光的网。
小弹伸手去够最低的一朵花,灵果苗的枝条立刻往下压了压,让他正好能碰到花瓣。他小心翼翼地摘了一朵,别在周阿婆的头发上:“阿婆戴花最好看!”
周阿婆摸摸头发,眼角的皱纹都笑开了:“老骨头喽,哪有你们年轻人好看。”话虽如此,却把花别得更稳了些。
林欢和阿澈靠在绿船的栏杆上,手里抛着贝壳玩,贝壳里的月影随着动作轻轻晃,像在跳舞。灵果苗的花落在他们肩上,两人对视一笑,同时吹了声口哨,惊得萤火虫四散又聚拢,像场流动的烟花。
周阿婆看着这一切,慢慢摇着蒲扇,扇面上“平安”两个字被月光照得清清楚楚。她想起白天小弹问“灵脉会不会老”,当时没回答,现在看着眼前的花、笑、飞舞的光,突然明白了——
灵脉哪会老呢?它就藏在这些热热闹闹的瞬间里,藏在缝补的袖口、递来的茶、分享的月光里,一代代传下去,像灵果苗的根须,悄悄扎得又深又广,永远都有新的枝叶冒出来,永远都有花开。
夜风吹过,花树轻轻摇曳,花瓣落在周阿婆的针线篮里、孩子们的头发上、绿船的甲板上,也落在每个人的心尖上,温温柔柔的,像一句没说出口的“晚安”。
花瓣落在针线篮里时,周阿婆的针正好穿过最后一个针脚。她把补好的袖口举起来看,月光在布面上流淌,被勾破的地方已经看不出来了,只留下几个小小的针脚,像星星落在上面。“好了,”她把衣服递给小弹,“穿上吧,灵果苗的花沾了灵气,补过的地方不容易再破。”
小弹穿上衣服,蹦蹦跳跳地跑到灵果苗下,突然指着树根处喊:“阿婆!这里有光!”众人凑过去看,只见花树的根须间渗出点点荧光,像融化的星子,顺着泥土的纹路往四周漫延。荧光流过的地方,原本灰褐色的沙土渐渐变成了温润的红褐色,还冒出细密的小水珠,沾在草根上,亮晶晶的。
“是灵脉醒了。”林欢蹲下身,指尖碰了碰那些荧光,凉丝丝的,像握着一小捧月光。“上次听镇上的老人们说,灵果苗扎根的地方,底下都藏着活的灵脉,得等花开到最盛时才肯露面。”
阿澈从陶罐里倒出些茶水,沿着荧光流动的方向浇下去。茶水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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