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万灵树(1 / 2)
晨光漫过灵田埂时,那枚被我埋进土里的灵果核已抽出半尺长的嫩芽,茎秆是通透的碧色,叶脉里却流转着细碎的金芒——那是木脉与海脉灵韵交织的颜色。周阿婆蹲在旁边,用布满老茧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叶片,惊得嫩芽晃了晃,抖落一串带着咸湿气的露珠,滴在她手腕的银镯子上。
“啧啧,活了大半辈子,头回见灵果能这么长。”阿婆的银镯是年轻时海脉的老友送的,上面刻着浪花纹,此刻被露珠一映,竟与嫩芽的金芒共振起来,“这是木脉认了海脉的亲呢。”
青禾正带着小弹他们往竹筐里装新采的双色灵草,草叶上的晨露坠成线,落在筐底,竟积起一小汪水,水里浮着细碎的光,像把星星揉碎了撒进去。“阿澈说海脉那边的‘听潮贝’熟了,”青禾扬声朝我喊,声音被风卷着,带着点雀跃,“咱们送些灵草过去换贝肉吧?听说用那贝肉熬汤,能让灵根长得更扎实。”
小弹早扛着个比他还高的竹篓冲在了前头,篓子里插着面小旗,旗上用朱砂画着半片叶子半朵浪——那是昨天夜里,他缠着林娟教他画的“同盟旗”。“我去喊阿澈!”他的声音远远飘回来,惊飞了灵田边栖息的水鸟,鸟群掠过万灵树的树梢,带落几片沾着晨光的叶子,恰好落在林欢正在擦拭的剑鞘上。
林欢的佩剑“碎影”是柄古剑,剑鞘上原本刻着单一的木脉符文,昨夜经海脉的灵泉一淬,那些符文旁竟晕开了淡淡的浪纹,像是有潮水正顺着木纹往上爬。他指尖抚过那些新纹,眸色沉了沉:“南边煞脉不稳的事,怕是没那么简单。”他抬眼望向我,目光里带着惯有的审慎,“护脉同盟的传讯符上,画了‘蚀灵纹’——那是被煞脉侵蚀过的人才会用的标记。”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南边,那里的天际线隐在薄雾里,透着丝若有若无的灰败气。“去看看便知。”我弯腰从灵田边摘下片双色灵草叶,叶片在掌心轻轻旋转,木与海的灵韵在其中交融成盾形,“况且,我们也不是从前的模样了。”
林娟不知何时已收拾好行囊,她的冰囊里冻着新酿的“同心露”——用双色灵草的汁液混着听潮泉的水制成,遇煞能化,遇邪可挡。“小弹已经跟阿澈说好了,”她将一囊同心露塞进我手里,指尖带着冰灵根的凉意,“海脉会派船队送我们一程,他们的‘破浪舟’能在煞气里开出路来。”
说话间,远处传来船队靠岸的号角声,低沉而有力。阿澈站在船头向我们挥手,他的族人身着缀满贝壳的衣裳,腰间挂着的听潮珠随着船身晃动,发出清越的声响,与灵田边万灵树的叶鸣相和,竟织成一段奇特的韵律。
周阿婆把一篮刚蒸好的“灵脉糕”塞进我怀里,糕点上印着木与海的纹样,热气腾腾里裹着她的叮嘱:“遇事别硬扛,木脉的韧,海脉的柔,合在一起才是顶厉害的。”她往我兜里塞了把晒干的双色灵草籽,“实在不行,就把这个撒出去,能护你们周全。”
登上破浪舟时,阿澈递给我一面新做的同盟旗,旗杆是用万灵树的枝干削成的,旗面却用海脉特产的“水织纱”制成,风吹过时,木的青与海的蓝在旗面上流转,像一幅活的画。“煞脉最怕的就是这种‘共生韵’,”阿澈的声音带着海风的咸湿,“它们只会吞噬单一的灵韵,合在一起的,它们啃不动。”
船队启航时,我回头望了眼灵田,周阿婆正佝偻着腰,给那株新抽芽的灵果苗浇水,晨光落在她身上,竟与苗上的金芒连成一片。万灵树的叶子在风中哗哗作响,像是在为我们送行,而那些挂在同心柱上的花环,正随着风势轻轻摇曳,将木与海的灵韵一缕缕送向远方——仿佛在说,无论走多远,这里永远是我们的根。
破浪舟切开晨雾,向着南边的灰败天际驶去。小弹举着同盟旗站在船头,风把他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他却浑然不觉,只是专注地望着前方,眼神亮得像两颗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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