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马失蹄头难抬话到唇边终坦白(2 / 2)
最上方"
期望薪资"
一栏:每月8ooo元。
这比他之前的工资低了将近二分之一。
即使如此,那些红圈中的"
拒绝"
字样依然刺眼。
刘子怡突然意识到,丈夫的失业不是暂时性的挫折,而可能是一场持久战。
建筑行业的不景气她有所耳闻,但从未想过会直接影响到自己的家庭。
她想起上周提出要带孩子们回娘家时,李沐言那毫不犹豫的"
去吧"
背后,隐藏着怎样的压力。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李沐言站在卧室门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
子怡……"
他的声音沙哑,"
我会想办法的,你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真的。
"
刘子怡抬头看着这个与她共度快十八年的男人,注意到他眼角的皱纹更深了,鬓角的白在灯光下格外明显。
愤怒和责备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声叹息:"
我们一起想办法吧。
"
日子像指缝间的沙,不知不觉就从炎热七月漏到了寒冬的十二月。
李沐言每天挤着早高峰的地铁,西装领带把自己勒得喘不过气——那份与专业毫不相干的工作,像件不合身的戏服,却要日日扮得妥帖。
工资单上的数字总比家里生活开销单短了一截,他在手机银行上面反复核对的样子,活像个可笑的赌徒。
此时的妻子真的以为我找到了新的工作,其实也算是新的工作吧,只是不对口,不再与建筑行业有关联。
妻子在电话里说看到商场打折,想给两个女儿买两条特价的围巾时,李沐言正在便利店门口啃着那老式面包,听到妻子的话,泪水糊了眼镜片,他在心里默默地呐喊:李沐言,你就是一个废柴,都不能给自己妻子、女儿带来幸福,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妻子电话内容一直在耳边萦绕……
每个谎都像块石头,在胃里垒成坟。
深夜“加班”
回家,看见她留着的那盏小灯,亮得我眼睛酸。
……
十二月的风像刀子一样刮在李沐言脸上。
他站在一座33层公寓楼的边缘,一只脚已经悬空。
从这个高度望下去,街道上的车流如同光的蚂蚁,行人更是小得看不见。
跳下去,最多三秒,一切痛苦就结束了。
寒风呼啸着灌进他的穿了好几年的棉服内——这是他最后一套体面的衣服,五年前买的,现在穿起来已经有些宽松。
失业这半年来,他瘦了十多斤。
手指紧紧抓住生锈的女儿墙护栏,李沐言低头看着脚下的深渊,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
"
就这样吧,我亲爱的妻子、我可爱的一双儿女。
"
他喃喃自语,声音立刻被风吹散。
房贷已经逾期两个月,银行最后的通牒短信就揣在他口袋里;雅南的学费拖欠到校长亲自打来电话;雅南生日那天,他们只能买一个小小的奶油蛋糕,孩子懂事地说"
够了"
,但那失望的眼神像锥子一样扎在他心上。
最让他痛心的是刘子怡。
曾经那么爱笑的女人,现在眼角总是带着疲惫的纹路。
上周她悄悄典当了结婚时买的金项链,却骗他说是找老同学借的钱。
那天晚上,李沐言在浴室里咬着毛巾无声痛哭,怕被听见。
寒风卷着几片枯叶掠过楼顶,李沐言松开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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