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章(1 / 4)
持续的干旱高温,像一块沉重的烙铁,炙烤着本已脆弱的土地。
沟渠见底,池塘干涸,新栽下的活水芽和碱蒿叶片卷曲,泛出不健康的黄褐色。
那些刚刚被希望点燃的社员们,眼神再次黯淡下去,叹息声和旱风一样干涩。
“周同志,这老天爷不下雨,挖再多的沟渠也白搭啊!”
一位老农蹲在地头,敲着旱烟袋,眉头拧成了疙瘩。
挑战是实实在在的。
没有现代化的灌溉设备,公社仅有的几台抽水机也因河水水位过低而常常趴窝。
周小小和工作组的同志们心急如焚。
科学的测算、生态的构想,在极端天候面前,遭遇了最严峻的考验。
周小小再次铺开信纸,笔端带着焦灼。
给阿海的信里,她描述了“土地像渴极了的喉咙”
般的惨状,询问在海边缺淡水的情况下,望海礁的渔民们是如何收集雨水、利用潮汐或者有什么保墒的土办法。
给哥哥周成业的信里,她详细记录了水位变化、蒸量数据,迫切希望他能从军事工程的角度,想想有没有高效蓄水、节水的临时方案,哪怕是用于野战条件下的土办法也行。
通信的等待变得格外煎熬。
工作组和社员们没有坐等,他们动一切力量,用最原始的方式抗旱:肩挑手提,从尚未完全干涸的远处水坑运水,优先保证核心试验苗的存活。
每个人的肩膀都磨破了皮,但相对于广袤的田地,这点水简直是杯水车薪。
十几天后,两封回信几乎同时到达,仿佛约好了一般。
阿海的回信里带着海风的咸湿气息,信纸甚至有点被浪花打湿的痕迹。
他写道,海边也常遇干旱,他们除了挖浅井,更重要的是“向天借水”
——利用一切可能收集雨水。
他画了详细的图示:如何利用礁石洼地、如何用巨大的贝壳(或内陆可找到的大缸、瓦瓮)承接雨水,如何在树下挖掘“蓄水坑”
并用海草(或内陆的稻草、麦秸)覆盖减少蒸。
他还提到,海边的红树林淤泥有极强的保水性,建议周小小试试在作物根部覆盖厚厚的秸秆或杂草,“就像给地盖层被子,别让水汽跑了”
。
随信寄来的,还有几包他们试种过的、极其耐旱的海边植物种子。
周成业的信则一如既往地严谨。
他基于周小小提供的数据,迅计算了在当前蒸量下,不同蓄水方式的效率对比。
他提出了一个极具工程兵特色的建议:挖掘“猫耳洞”
式的小型抗旱蓄水窖。
这种在战场上用于隐蔽和储物的工事,结构稳固,开口小,内部空间相对大,蒸面小,非常适合分散、隐蔽地储存珍贵的水源。
他绘制了详细的挖掘要领、防渗漏处理(建议用当地黏土捶实)和覆盖要求图纸。
“关键在于分散、多点、深藏,”
他在信中强调,“减少每一滴水的蒸损失,就是保存战斗力。”
他还建议,在极度缺水时,可以采用“滴灌”
思路——用破瓦罐、竹筒等容器装满水,底部钻极小孔,置于作物根部,让水缓慢渗出,“这类似于战场上的后勤补给,细水长流。”
这些来自海洋智慧和军事经验的“土办法”
,如同旱地甘霖,立刻被工作组采纳。
周小小召集社员们,讲解了这些看似“稀奇古怪”
却充满智慧的办法。
没有机械,就靠人力。
社员们在工作组的带领下,在田间地头、房前屋后,按照周成业的图纸挖起了“抗旱窖”
;将家里能用的缸、瓮都搬出来承接偶尔降下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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