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天佑大明（2 / 2）

如捣蒜：\"陛下息怒...息怒啊...\"

\"建奴鞑子...\"张凤翼哆嗦着掏出最后一本奏折，声音细若蚊呐，\"还是...还是老样子，在蓟辽防线来回遛弯...\"话没说完，窗外突然传来炮声——原来是京营在试射新到的红夷大炮，惊得崇祯浑身一激灵。

\"滚下去！\"崇祯一脚踹翻龙案，奏折雪花般散落一地，\"让洪承畴戴罪立功！让山西巡抚自己滚去潼关送死！\"

礼部尚书徐光启捧着第三盏茶进来时，正撞见皇帝对着满地奏折发呆。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臣轻声道：\"陛下...南方人事任免的事...\"话音未落，崇祯就暴跳起来：\"又是推诿？！又是钦差在长江边出意外？！\"

徐光启苦笑着捋须：\"不是推诿...是根本调不动人。江南官场现在就像一潭死水，旨意到了苏州就'翻船'，到了杭州就'丢失'...\"他突然压低声音，\"陛下您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松江府的织造局上月居然停产！说是'竞争不过机器生产？'...\"

崇祯抄起茶盏砸向地面，老臣闪身躲过，青瓷碎片在金砖地上迸出火星。

当所有人都以为要被骂得狗血淋头时，户部尚书兼理河漕总督陈荐捧着大红拜帖进来了。这位胖乎乎的老头笑眯眯地拱手：\"陛下，给您报个喜讯！\"

崇祯狐疑地盯着他：\"喜讯？\"

\"南方田赋税收全部到账！\"陈荐抖开账本，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红章，\"连辽饷都...都足额完成了！\"他指着最后一行小字，\"您看，山东暴民虽然围了济南，但山东赋税居然是一分不少！\"

崇祯愣了三秒，突然拍案狂笑：\"好！好得很！朕的子民真是忠君爱国！可恶的是这些愚蠢的官员。\"笑声未落又戛然而止，\"等等...陈荐，你确定这钱不是从贼窝里刮出来的？\"

陈荐躬身赔笑：\"陛下圣明！不过...陕西那边洪承畴说缺军饷...\"话没说完就被崇祯瞪了回去，陈荐心中想到，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怀疑一切，能收到真金白银已经是烧高香。

夕阳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满地奏折上，崇祯望着东南方渐渐沉落的太阳，突然想起五年前登基时的誓言。如今关内烽火连天，关外铁骑肆虐，可国库居然还能\"正常运转\"。

\"传旨！\"崇祯突然厉声喝道，\"让洪承畴自己想办法！让山西巡抚找当地的地主乡绅募钱募兵！至于南方...\"他盯着陈荐胖乎乎的脸，\"继续收税！朕倒要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退朝时，陈荐偷偷拽住张凤翼的袖子：\"老哥，你说这算不算...天佑大明？\"张凤翼抹了把冷汗，指着宫墙外渐暗的天色：\"老弟啊，我怎么闻着...这紫禁城的风里，全是焦糊味呢？\"陈荐心中暗骂，都是老狐狸，什么都明白，就是什么都不给皇帝说。

崇祯五年十一月的紫禁城，寒风裹挟着枯叶拍打着乾清宫的窗棂。崇祯皇帝盯着案头堆积如山的密报，指尖的朱砂笔在\"湖广苏杭四川\"等字眼上重重划过，墨迹晕染开一片刺目的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