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踏上回家的路(2 / 3)
,最后只发了句“哥,上车了,放心”。收起手机时,他看见斜对面的小姑娘正趴在桌上画年画,纸上歪歪扭扭画着个红灯笼,旁边写着“爸爸回家”四个字。邢成义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他转回头看向窗外,天已蒙蒙亮,远处的地平线泛起鱼肚白,火车正轰隆隆地朝着家的方向,一路向前。
火车轰隆隆碾过铁轨,车窗外的景物像被揉碎的水墨画,北方冬日的田野光秃秃的,偶尔闪过几棵落尽叶子的杨树,枝桠在灰蓝色的天上划出道道伤痕。邢成义靠窗坐着,鼻尖贴着玻璃,能感受到那层薄冰似的凉意。杨军威掏出表哥给的面包掰了一半递过来,包装袋撕开的声响混着邻座大姐嗑瓜子的“咔嚓”声,成了车厢里最日常的背景音。
“成义哥,你看那边!”杨军威忽然指着窗外,远处田埂上有个穿红袄的小姑娘在追着火车跑,手里举着个气球,红得像团火。邢成义笑了笑,想起小时候弟弟也总爱追着村口的拖拉机跑,娘在后面喊“慢点儿跑”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这时前排的大叔转过身,手里捧着个保温杯:“小伙子,喝口热水不?我这是刚泡的茉莉花茶。”热气氤氲中,邢成义看见大叔眼角的皱纹里都堆着笑,连忙摆手谢过,摸出自己的水杯抿了口——是表哥灌的温水,温度刚好不烫嘴。
中午时分,乘务员推着零食车过来,“瓜子饮料矿泉水,啤酒火腿方便面”的吆喝声在车厢里回荡。邢成义从帆布包最底下摸出表哥给的酱牛肉,油纸包一打开,浓郁的卤香顿时散开,旁边的小姑娘立刻凑过脑袋。“给,拿着吃。”他撕了一块递给小姑娘,又给杨军威和大叔分了些,大叔连连说“这肉炖得真烂乎”,小姑娘的娘也从包里掏出几个冻柿子硬塞给他:“尝尝咱老家的冻柿子,甜着呢。”一来二去,几个人竟像老熟人似的聊开了,大叔说他在bJ工地干了半年,就等着回家抱孙子;小姑娘的爹在菏泽煤矿上班,娘带着她去探亲,现在一块儿回家。
火车行至沧州地界时,邢成义开始犯晕,胃里像揣了个陀螺直打转。他赶紧闭上眼靠在椅背上,杨军威见状忙掏出塑料袋递给他:“辉哥早说了让我盯着你,是不是难受了?”说着又拧开矿泉水瓶盖:“喝口水,慢点咽。”旁边的大叔也帮着把窗户开了条缝,冷风灌进来让他清醒了些。迷糊中他听见杨军威跟人念叨:“辉哥昨儿特意去买的晕车药,让我上车就给成义哥吃,结果我给忘了……”邢成义心里一暖,想张嘴说“没事”,却只发出点含糊的声响。
等他再睁开眼时,窗外的天色已有些发暗,远处的村庄亮起了零星灯火。广播里传来乘务员的声音:“各位旅客请注意,前方到站菏泽站,列车即将到达菏泽站……”邢成义猛地坐直身子,心跳瞬间快了起来,他扒着窗户使劲看,试图在暮色里辨认熟悉的轮廓。杨军威帮他从座位底下拖出帆布包:“成义哥,到站咱就该分开了,我下一站到济宁,你出站后往南走,汽车站就在旁边,赶得上最后一班回县城的车不?”
“赶得上赶得上。”邢成义一边应着一边翻找钱包,想给杨军威塞点钱买水喝,却被一把推开:“辉哥说了,你到家报平安就行,跟我客气啥!”说话间火车“哐当”一声停下,车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混杂着煤烟和泥土的熟悉气息涌了进来,邢成义深吸一口气,仿佛已经闻到了家的味道。他跟着人流挤下车,站台上的灯光有些晃眼,杨军威帮他把背包带理顺:“路上小心,到家给辉哥打电话!”
“知道了,你也保重!”邢成义挥着手,看着杨军威转身又上了车,火车再次启动时,他站在原地愣了好久,直到那列绿皮车消失在铁轨尽头,才转身朝着出站口走去。菏泽站的站牌在夜色里亮着暖黄色的光,他摸了摸胸口口袋里的火车票,那上面似乎还留着表哥掌心的温度,而更远处,家乡的灯火正在等着他,像娘灶台上永远温着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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