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雪琳琅:红姑娘药语兴亡录(下卷)(1 / 5)
绛雪琳琅:红姑娘药语兴亡录
下卷药韵流芳
第一回情志凝疾火绛实舒肝郁
康熙二十四年暮春,京郊的风带着几分暖意,吹得元故宫遗址上的草木抽了新绿,去年霜降时采摘过红姑娘的断墙下,又冒出了细密的绿茎。严绳孙因牵挂红姑娘的长势,再赴宛平,恰逢纳兰性德亦因公务途经此地,二人便再度相约往周家村而去。
刚到周老者的药庐外,便听见内里传来妇人的低泣声。推门而入,见一位身着青布衣裙的妇人端坐案前,眉头紧蹙,眼尾泛红,神色间满是郁结。周老者正为她诊脉,指尖轻按其腕,神色凝重。
“周大夫,我这心口疼得厉害,夜里总睡不着,喉咙里也干得发紧,像有团火在烧,连带着眼睛也酸胀得很。”妇人声音带着哽咽,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村里的郎中说我是‘上火’,开了清热的汤药,喝了半月也不见好,反而越喝越觉得浑身乏力。”
周老者松开手,让妇人伸出舌头,只见其舌质偏红,舌苔薄黄,又问道:“近来可有烦心事?是否常熬夜思虑?”妇人闻言眼圈一红:“大夫说得是,我夫君在外经商,三月前书信断绝,我日夜担忧,茶饭不思,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日子久了,便成了这般模样。”
“这便对了。”周老者捋着胡须道,“你这并非寻常外感之火,而是情志不遂,肝郁化火所致。《黄帝内经》有云‘怒伤肝,思伤脾’,你长期忧思郁结,肝气不得疏泄,郁而化火,火性上炎,便扰了上焦肺与目;同时肝气犯脾,脾胃运化失司,气血生化不足,故而服药后乏力。治此症,需疏肝清热、润肺生津,兼以安神。”
严绳孙在旁听得仔细,心中已有思索:“周大夫,肝郁化火者,常需疏肝理气之药,只是此妇人气血已虚,若用柴胡、香附等辛散之品,恐耗伤津液,加重肺燥。不知红姑娘能否派上用场?”
周老者笑道:“荪友兄所言极是。红姑娘味酸甘,性凉,归肝、肺二经,酸能敛肝,甘能生津,凉能清热,恰能兼顾疏肝与润肺。我打算以红姑娘为主药,配伍麦冬、白芍、合欢皮,既清肝火、润肺燥,又能安神解郁。”
说罢,周老者取来晒干的红姑娘,又抓了麦冬、白芍、合欢皮,细细称量:“红姑娘清解肝肺之火,麦冬滋阴润肺、生津止渴,白芍养血柔肝,缓肝之急,合欢皮解郁安神,助你入眠。每日一剂,水煎两次,早晚温服,服药时莫再思虑过度,多到院中散步,疏解心绪。”
妇人接过药方,半信半疑:“这红姑娘我见过,村里孩子常摘来玩,竟也能治我这心口疼?”严绳孙温声道:“草木虽微,却各有性味归经。你这病症,根源在‘郁’与‘燥’,红姑娘既能清郁火,又能润燥渴,配伍诸药,正合病机。当年元宫苏氏手札中,便提过红姑娘‘能缓烦忧之燥’,想来亦是见过宫人因忧思生燥之症。”
妇人闻言,才放心离去。三日后,严绳孙与纳兰性德再至药庐,恰遇妇人复诊,只见她神色舒展,眼尾的红丝已消大半,笑着说道:“周大夫的方子真管用!服药两剂,夜里便能睡着,心口的闷痛轻了,喉咙也不干了,连吃饭都香了许多。”
周老者为她复诊,脉象已趋于平和,笑道:“郁火已散大半,再服三剂巩固,日后需宽心度日,莫让忧思伤了肝气。”妇人连连应诺,道谢离去。
纳兰性德望着妇人的背影,感慨道:“往日只知红姑娘能治喉疾,今日方知其疏肝润肺之能。草木的药性,竟能随病机调整,这般灵活,全赖医者在实践中摸索。”严绳孙亦点头:“苏氏当年在宫中专治燥咳,如今周大夫用它治肝郁,可见同一味药,因配伍不同、辨证不同,便能治不同病症。这便是中医‘辨证施治’的精髓,也是民间实践最珍贵之处——不囿于成说,只依病症调整。”
此时春风吹过药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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