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冬至阳生(2 / 3)
腾地方,眼里的笑藏不住——林婉儿笑的时候,眼角的细纹像被阳光熨过,暖得很。
林羽把歪汤圆往竹匾角落挪了挪,耳根有点热:“第一次包,手生。”他往灶房里看,张婶正往大铁锅里添水,水汽“咕嘟咕嘟”往上冒,“水开了,快下吧,煮久了该烂了。”
“我来下。”林婉儿端起竹匾,指尖碰到他的,暖乎乎的,像触到了灶膛的火,“你包的我放中间,火小些,不容易破。”
苏长风披着件“秋桂布”做的厚披风,坐在廊下的竹椅上拆包裹。包裹用的是“秋分布”,菊黄色的布面上印着他们寄去的枸杞纹,显然是女学子们特意选的,透着股贴心。他取出染布工具,蜡刀磨得锃亮,比桃坞的轻便些,还有几匹新染的“冬至布”,绛红的底色上,白蜡画的团纹层层叠叠,竟与林婉儿绣的一般无二:“你看这师生情分,隔着山水,手艺都长到一处去了。”
灶房里的水开了,“咕嘟咕嘟”地翻着花,林婉儿把汤圆一个个放进锅里,白花花的圆子在沸水里打着转,像在跳团圆舞。张婶往锅里撒了把桂花,甜香混着糯米的香,在屋里漫得浓,引得小安直咽口水,围着灶台转圈圈。
“冬至吃汤圆,”张婶用长柄勺轻轻推着汤圆,“就得热热闹闹的,人越多越香。”她往林羽碗里舀了六个,往林婉儿碗里舀了六个,“六六大顺,来年平平安安。”
李逸尘和阿依端着碗蹲在门槛上吃,山鸡汤的香从砂锅里漫出来,混着汤圆的甜,像把整个冬天的暖都炖在了一起。李逸尘吃得急,烫得直吐舌头,却还不忘说:“绿衫姑娘定也在吃汤圆,说不定也在想,咱们吃没吃山鸡汤。”
林羽坐在廊下,碗里的汤圆冒着热气,咬一口,芝麻馅流出来,烫得舌尖发麻,心里却甜得发胀。他望着院里的融雪,檐角的冰棱还在滴水,一滴一滴落在青石板上,像在数着日子——离开春,离周先生和女学子们回来,又近了一天。
林婉儿坐在他身边,小口小口地吃着汤圆,发间的银簪在阳光下闪着光。“周先生信里说,”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桂花落,“开春的荷花开之前,他们就动身,赶在芒种前到,正好学做‘夏荷布’。”
“那得把荷塘的淤泥翻一翻,”林羽望着荷塘的方向,“去年的藕根长得深,得早点挖出来,不然碍着新荷长。”他往她碗里夹了个汤圆,“多吃点,开春忙起来,就没这么清闲了。”
林婉儿的脸微微发烫,低头咬了口汤圆,芝麻馅沾在嘴角,像颗小黑痣。林羽刚要递帕子,她却自己用手背擦了,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像锅里的汤圆,轻轻碰了下,又赶紧分开,空气里却飘着丝甜,比芝麻馅还浓。
午后的日头暖得像春天,檐角的冰棱化得更快了,水滴在雪地上,洇出个个小坑,像无数个盼团圆的印。众人坐在廊下晒太阳,苏长风给大家讲玄清道长以前的冬至趣事,说他总爱把汤圆搓成药丸子的模样,骗小徒弟吃,引得众人直笑;李逸尘在磨他的弓箭,说开春要让绿衫姑娘见识下他的新箭法;阿依在给芦笙换弦,准备练首《迎春曲》;林羽和林婉儿在整理染布工具,蜡刀的亮映在两人眼里,像藏着团火。
林羽知道,冬至的汤圆,原是为了让人心更盼团圆。这一碗甜,是把对春天的盼、对故人的念,都包进了糯米里,煮在沸水里,化作心口的暖。等到来年冰消雪融,荷花开满塘,远方的人踏春而来,这暖就会漫成满院的笑,续成更长的岁月,更久的团圆。
夜色漫上来时,灶房的灯还亮着,张婶在给炭火添柴,火苗“噼啪”作响,像在说“别着凉”。廊下的灯笼亮了,暖黄的光落在“冬至布”上,绛红的团纹在光里晃,像无数个跳动的念想。林羽望着天边的月牙,弯弯的像个汤圆,忽然觉得,只要心里有盼,再冷的冬,都能数着日子,等到春归。
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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