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卡口风波后的余波(1 / 3)
葫芦湾村村口的防疫卡口,寒风裹着黄土在路面上打旋,卷起的沙粒扑在人脸上,又冷又疼。刚换班的几个值班人员缩着脖子靠在临时搭建的棚子下,搪瓷缸里的热粥还冒着白气,还没等凑到嘴边,东子的身影就踩着尘土冲了过来。他是村里的书记,平时总把中山装的扣子扣到最上面,端着点官架子,此刻脸绷得像寒冬里冻硬的铁板,隔着十来米就扯着嗓子喊,唾沫星子混着风飘过来:“你们几个干嘛吃的?!”
值班的人吓得一哆嗦,手里的搪瓷缸“当啷”撞在棚子的铁架上,热粥溅出几滴,落在冻硬的地上,瞬间就没了热气。东子几步冲到卡口的铁护栏前,指着地上还没被风吹散的车轮印,声音比这寒风还冷:“昨晚我走的时候,是不是跟你们说的明明白白的?不管是谁,不管拉的是啥玩意儿,一律不准放行,不准进出!啊?这是上面连夜下的封村规定,你们耳朵是聋了还是塞了棉花?”
他的目光像扫雷似的掠过几个人,最后死死钉在新宇身上——新宇是这卡口的负责人,是村防疫防控的负责人,此刻正攥着胸前的工作牌,指节捏得发白。东子的火气更盛,声音拔高了八度:“怎么就能把车放走呢?啊?谁给你们的胆子啊?我的话你们是一点都不听是吧?真出了事儿,我看你们谁能担得起!甭想想着往后缩,逃避责任,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书记?拿我的话当耳旁风刮走了是吧?”
新宇把头埋得更低,下巴快抵到胸口。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东子这火来得蹊跷——昨晚放车的时候东子还在睡觉,怎么一大早就知道了这个事,指定是有人给东子递了话。他更清楚,那车是岳父二懒亲自放的,二懒拉着护栏说“有事我顶着”的样子还在眼前晃。可这话不能说,说了二懒这个老干部要受处分,自己这刚捂热的岗位也保不住。他咬着后槽牙不吭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反正车已经出村了,天大的事等查到头上再说,总不能把岳父卖了。
“新宇!你哑巴了?”东子见他不吱声,伸手推了他一把,新宇踉跄着退了两步,后背撞在护栏上,冰凉的铁条硌得生疼。东子接着骂:“你是这卡口的小头头,我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干的?车放走了,你连个屁都不敢放?”
新宇终于抬起头,声音闷得像堵在喉咙里,带着点委屈:“东子书记,昨晚情况特殊,那车是送县超市的蔬菜,全县老百姓等着吃呢,总不能让菜烂在车里……”
“特殊?什么特殊能大过防疫规定?”东子猛地跺了下脚,地上的黄土溅起一层,“我看你是不想干了!等着,这事儿我非得往镇上报不可,让上面看看你们是怎么执行规定的!”说完,他气冲冲地转身,中山装的下摆被风吹得晃了晃,土路上留下一串重重的脚印,每一步都像在发泄火气。值班的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敢吭声,棚子里的热粥,早就凉透了。
再早一点,县城惠民超市的后门口,几辆绿色的运菜车刚停稳。司机老张跳下车,搓着冻得发红的手,指关节都有些僵硬——从葫芦湾到县城,开了一个多小时,路上的风跟刀子似的。他看着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工作人员走过来,心里还松了口气:总算把菜送到了,能拿到运费给家里买东西了。可没等他开口,工作人员就递过来几张蓝色的隔离通知书,语气严肃得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各位师傅,麻烦配合一下,现在需要对你们进行隔离观察,车辆和蔬菜也要做全面消杀,不能直接卸车。”
“隔离?”老张愣住了,手里的卸车单“啪嗒”掉在地上,单子上的墨迹还没干,“我们没去过东山啊,就是从葫芦湾拉的菜,路上连服务区都没停过,为啥要隔离?”
“这是上面的通知,所有从封控区域出来的车辆和人员,都要按规定隔离检查,跟去没去过东山没关系。”工作人员说着,递过来新的N95口罩和消毒凝胶,“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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