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天厌之:圣途上的礼与疑(4 / 7)
。是时孔子当厄,主司城贞子,为陈侯周臣”,将 “子见南子” 置于孔子 “厄于陈蔡” 等困境中,强调圣人 “遭厄” 时的无奈。孟子认为 “孔子之去齐,接淅而行;去鲁,曰:‘迟迟吾行也,去父母国之道也’”,圣人的行为 “可以速而速,可以久而久,可以处而处,可以仕而仕”,见南子正是 “可以仕而仕” 的选择,不应苛责。
汉代的司马迁,在《史记?孔子世家》中详细记载了事件的背景,特别提到 “南子使人谓孔子曰:‘四方之君子不辱欲与寡君为兄弟者,必见寡小君。寡小君愿见。’孔子辞谢,不得已而见之”,强调孔子的 “不得已”。他还记录了孔子见南子后的举动:“孔子曰:‘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于是丑之,去卫,过曹”,暗示孔子对卫灵公的失望,间接为 “见南子” 的动机正名 —— 非为美色,只为行道。
唐代的韩愈,在《原道》中将 “子见南子” 视为圣人 “屈己行道” 的例证。他说 “孔子之作《春秋》也,诸侯用夷礼则夷之,进于中国则中国之”,强调孔子 “以道统为重,不拘小节”。韩愈本人 “抵排异端,攘斥佛老”,屡遭贬谪却不改其志,他从孔子见南子中看到的是 “道高于名” 的担当 —— 为了推行正道,不必回避世俗的非议。
宋代的朱熹,从 “存理灭欲” 的角度解读。他认为 “南子虽有淫行,然其招孔子,亦有礼意”,孔子见之 “亦事之不得不然者”,但子路的不悦 “正见得子路之心,非谓夫子有不正当处也”。朱熹特别强调 “夫子矢之,非为子路疑己,乃欲晓子路以理之当然也”,将这场争议转化为 “理” 与 “欲” 的斗争,孔子的誓言是 “存天理” 的体现,子路的不悦是 “遏人欲” 的表现。
明代的李贽,提出颠覆性解读。他在《焚书?答以女人学道为见短书》中说 “谓人有男女则可,谓见有男女岂可乎?谓见有长短则可,谓男子之见尽长,女人之见尽短,又岂可乎?”,肯定南子的见识,认为孔子见南子是 “圣人与常人同” 的证明。李贽的解读挑战了传统的性别偏见,将事件视为平等的思想交流,而非 “圣人与淫妇” 的对立。
清代的康有为,从维新变法的角度诠释。他认为 “孔子之时,周室衰微,诸侯争霸,礼崩乐坏,孔子周游列国,欲以王道救天下,见南子乃权宜之计”,将孔子塑造成 “与时俱进” 的改革者,见南子是为了 “通权达变”,这种解读服务于他 “托古改制” 的政治主张。
这些解读的差异,本质上是不同时代对 “礼”“欲”“道” 关系的理解差异 —— 有的强调礼的形式,有的重视道的本质,有的突出权变的智慧,共同构成了 “子见南子” 的诠释史,也让这个故事始终保持思想的生命力。
六、礼与欲:永恒的人性命题
“子见南子” 的核心争议,在于礼的边界与欲望的张力。南子作为 “好色” 的象征,孔子作为 “好德” 的代表,两人的会面本身就构成了 “德” 与 “色” 的戏剧冲突。《论语》中孔子 “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 的感叹,恰是对这种普遍人性困境的洞察 —— 道德的追求常被欲望的诱惑干扰,而如何在二者之间保持平衡,是人类永恒的课题。
春秋时期的 “礼”,对男女交往有严格规定。《礼记?内则》“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非受币,不交不亲”,《曲礼》“男女不杂坐,不同椸枷,不同巾栉,不亲授”。这些规定的初衷是 “防淫泆”,维护社会秩序。但南子召见孔子时,“夫人在絺帷中。孔子入门,北面稽首。夫人自帷中再拜,环佩玉声璆然”,虽有 “絺帷” 相隔,仍突破了 “不亲授” 的常规,这种礼仪的微妙越界,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