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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此言未免有失偏颇。”姜绾心忽而柔声开口,语带委屈,
“是王妃不听阿姊先前劝诫,擅自求了旁人的符咒,这才累得我与宋姐姐无辜受伤。如今又非要逼着阿姊立时治好郡主……”
她说着,眼风若有似无地扫过太子,声调愈发轻柔:“安王妃这般,未免太过仗势欺人了。”
安王妃勃然变色:“倩波她不是故意的!当时她神智昏乱,连自己做什么都不知晓,怎会是蓄意伤人!”
她目光扫过姜绾心,语气愈发冷硬,“况且你二人伤势终究不算重,倩波肩头那支羽箭深可见骨,比你们严重何止十倍!”
此言一出,满殿皆寂。
不仅姜绾心垂首低泣,连素来温婉的宋白玉也别开视线,面色微冷。
安王妃竟上前欲拉扯云昭:“你且过来仔细瞧瞧……”
云昭后退一步,适时露出那截红肿未消的手腕:“当日是郡主故意装晕、当众诋毁我医术在先,大肆辱骂、对我母亲不敬在后。
我曾言明,若郡主醒来肯向我母亲叩首致歉,我愿出手一试,解她身上桃花煞。
然事后探查方知,郡主竟是自愿将青丝赠与施咒之人,且咒术已满七七四十九日。我纵有心相帮,也已无力回天。”
她目光清凌凌扫过众人,声调渐扬:“今日王妃当众再三相逼,公道如何自在人心。难道我尚书府的人,便活该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辱践踏?”
这一番话将当日原委尽数道出,在场勋贵官眷们顿时议论纷纷:
“桃花咒?莫非就是近日京兆府张贴告示,让持有两种异符者速速上交的那个?想不到南华郡主竟也涉足此等邪术!”
“郡主平日里性子骄纵也就罢了,竟还主动将发丝赠予他人?当真胆大包天!”
“说起来,我记得从前南华郡主对秦王殿下最是倾心……”
此言一出,众人落在太子身上的神色顿时微妙起来。
一个年纪极轻的男子这时忽而轻笑开口:“说起来,今日这般热闹,怎不见王兄到场?”
此人正是淳王,也是当今圣上年纪最小的儿子。
太子蹙了蹙眉,并未接话。
安王妃耳听着众人对女儿议论纷纷,却不改猖狂,挺直脊背厉声道:
“我听闻姜大小姐得陛下亲赐凤阕令!诸位可知,这凤阕令意味着什么?”
她环视四周,一字一句道:“上一个得此令的女子,乃我大晋开国皇帝亲封的钦天监正,后更成为开国帝后,与帝王并肩而立!
此后百年间,获此殊荣者不超过十人,无一不是身负绝学、本领通天之辈,且最终皆位至钦天监最高主官!”
安王妃死死盯住云昭,语带威胁:“姜云昭!你既得陛下看重,却对医治倩波一再推搪,实在无礼!
若今日不治好倩波,我便立时入宫面圣,告你一个恃才傲物、见死不救的大不敬之罪!”
云昭的目光越过她,落在其身后的太子身上。
方才太子搀扶安王妃起身时,二人似有短暂耳语——
现在她知道,太子当时究竟都说了什么。
否则以安王妃这般急躁短视之人,若无旁人指点,绝想不到以此为由头来拿捏她。
太子亦正凝视着云昭,眸中深意流转:“姜大小姐既有真才实学,何不放手施为?
即便手腕不便,亦可口述方略。这两位御医皆是施针国手,想必能辅佐大小姐救治郡主。”
迎着太子眼中那片晦暗难明的幽深,云昭心底不由泛起冷笑。
好一个精于算计的储君!
真当姜绾心已是他囊中之物,南华郡主也可收作棋局一子,至于她这只不肯栖于宫阙的“凤凰”,正好借此良机折断羽翼,彻底碾落尘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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