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地暖烧出热乎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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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在王瘸子家的雪窑前,用手指戳土,扒开雪被看芽,临走时兜里塞满了“育秧宝土”。

田守田就是这时候被县上叫走的。

他走那天,林英在村部看见他往帆布包里塞了半袋“宝土”,又揣了本记满建窑数据的本子。

“我去县上开春耕会。”他系着林英给的粗布围巾,声音瓮声瓮气,“要是有人说这法子不科学……”他摸了摸兜里的本子,“我有数据。”

五日后,田守田回来时,棉鞋上沾着县城的泥。

他冲进晒谷场,拽住林英的胳膊:“批了!县上让咱们做试点,先推五个村!”他的眼睛亮得吓人,“我在会上拍了桌子,说‘要是春旱绝收,我田守田把工作牌吃了’!”

林英没接话,望着田守田身后,两辆大马车停在村口,马背上搭着油毡布,是邻村来学建窑的人。

接下来的半个月,林英带着陈默和雪窑婆,像候鸟似的往五个村跑。

白天教村民打碎石、堆秸秆,夜里在油灯下给妇女们讲“宝土”的配比。

田守田总落在最后,他替人修窑架时,手套磨破了也不换,手背上的血珠滴在雪地上,很快冻成小红点。

“你这是何苦?”有夜雪大,林英递给他一碗姜茶。

田守田捧着碗,热气熏得眼镜模糊:“上个月小菊醒过来,第一句话是‘爹,我想吃热饭’。”

他低头吹了吹茶,“我当农技站长这些年,总想着按文件办事,倒忘了……老百姓要的不是文件,是热饭。”

春寒未褪时,第一茬“冰育米”熟了。

春芽儿捧着碗站在晒谷场中央,白米饭的热气裹着米香,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他咬了一口,眼泪“啪嗒”掉在碗里:“我娘走那年,我啃树皮硌掉颗牙……”他吸了吸鼻子,把碗举得老高,“婶子们看!这饭是热的!”

林英站在山坡上,望着五村的雪窑像星星似的散在大地上。

每座窑顶的积雪都陷下去一小块,那是秧苗在土里攒着劲往上顶。

她摸了摸颈间的玉坠,空间里的温控层缓缓旋转,仿佛在回应大地的心跳。

“地暖烧起来了。”她轻声说。

山风卷着雪粒子吹来,却吹不散空气中的米香。

远处山道上,一辆吉普碾着雪缓缓驶来,车顶绑着一捆新电线,在阳光下泛着银光,是吴铁山的护路合作社送来的贺礼。

是夜,林英靠在炕头,陈默在油灯下整理建窑笔记。

窗外的月亮渐渐圆了,雪光透过窗纸,在墙上投下模糊的影子。

“明儿早起,咱们去巡查五村的雪窑吧。”林英说。

陈默抬头,眼里映着跳动的灯花:“好。”

他没注意到,林英望着窗外时,嘴角微微扬起,她看见,每座雪窑的顶盖上,积雪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轻轻陷下一道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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