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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儿扶住险些摔倒的苏黛霜,指尖都在发颤:

"小姐,您...

"

苏黛霜僵立不动,五指攥紧碧儿的手腕,指节泛出青白。

片刻死寂后,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冲破窗棂———

"我的儿啊!

"

苏黛霜只觉心口如遭利刃劈砍,血腥味瞬间涌上喉头。

她僵硬地仰起脸,半开的房门后,万物仿佛都蒙上了层暗红血雾。

院中叶落簌簌,廊下烛影摇红,那哭声尖利得似要刺穿耳膜。

她猛地推开碧儿,跌跌撞撞冲向内室。

不可能!弟弟不过是染了风寒,怎会突然...

屋内仆妇跪了一地,何氏扑在床榻前,哭得气若游丝。

听得动静,一个丫鬟转身重重磕头:

"大小姐,您节哀保重啊!

"

苏黛霜扬脚将她踹翻,厉声喝道:

"胡言乱语什么!我弟只是病势沉了些,还不快去请太医!

"说罢便扑到床前。

苏靖静静躺着,锦被覆身,双目紧闭,唇色惨白,眉宇间凝着挥之不去的青黑死气。

苏黛霜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方才不是还说...都愣着作甚!快去请人!

"

那被踹倒的丫鬟哭喊道:

"大小姐,二少爷高热不退已数日,方才突然惊厥抽搐,口吐白沫,奴婢怎么唤都不应,不过一刻钟功夫,就...

"

每一个字都似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苏黛霜的心口。

她伸手欲掀苏靖身上的锦被,指尖却触到一片冰凉。

那寒意顺着血脉蔓延,冻得她如坠冰窟。

何氏死死抱着苏靖,脸上混着血与泪,嘶声恸哭:

"靖儿!我的儿啊!你若去了,娘可怎么活啊!

"

苏黛霜踉跄后退,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是啊,如何是好?

几个时辰前她还以为爹爹能转危为安,往后的日子终有盼头,却不想偏偏在此刻,弟弟竟...

没了他,只剩她与娘亲,这诺大的家如何支撑?

...

苏欢端坐书案前,执笔书写。

苏芙芙乖乖趴在她膝头,纸上的字她都认得,只是不解其意。

苏欢揉了揉发酸的手腕,余光瞥见那毛茸茸的小脑袋,眸色微暖。

爹娘迁坟立碑的日子早已择定,只是尚有琐事需亲自打点。

苏芙芙年纪尚幼,对爹娘和兄长们并无印象,此刻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满脸懵懂。

她却不知,有些逝去的光阴,早已化作指间流沙,再难追回。

苏芙芙似是察觉到什么,仰起小脸望她,清澈的眼眸里满是困惑———姐姐为何愁眉不展?

她晃了晃肉乎乎的小手,轻轻攥住苏欢的手指———姐姐莫要忧心,芙芙在呢。

苏欢回神,唇角牵起浅淡的笑意:

"不过是想起些旧事罢了。

"

苏芙芙听了,小嘴瘪了瘪,有些沮丧地低下头。

若她再年长些便好了,便能如三哥四哥般,与姐姐共享更多时光。

苏欢捏了捏她的小脸:

"好了,不聊这些,今日早些安歇,明日或许要早起。

"

苏芙芙疑惑眨眼。

———三哥四哥尚未放旬假,姐姐与芙芙又无要事,为何要早起?

虽有不解,她却向来乖巧,只用力点了点头。

苏欢正帮她解衣梳洗,才褪下一半衣衫,便见丫鬟匆匆来报:

"二小姐!苏二少爷他...他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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