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浩浩给我打电话,让我来看看你(5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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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挽在脑后,有一缕碎发被电梯风带出来,蜷在耳下,像不甘老去的年华。她手里拎着一只软塌塌的帆布包,洗得发白,上面印着“海都妇婴”四个红字,颜色褪成淡粉,像旧伤。

“浩浩给我打电话,让我来看看你。”她开口,声音不高,却像把一小盅温牛奶缓缓倒进瓷碗,没有溅起一点沫子。

沈佳艺的睫毛在顶灯里抖了一下,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像被雨打湿的蝶,再也飞不动。她原本扶着门框的左手不知不觉滑下去,指尖蹭过墙面,留下五道淡青色的影——那是厨房瓷砖的反光,映在她手背上,像给皮肤镀了一层薄瓷。

她穿一件宽松的灰蓝家居裙,胸口绣着一小片白色桅子,因为肚子隆起,花瓣被撑得离散,像提早迎了风。脚下是历澈严的拖鞋,男式,深蓝,鞋头空出半截,她的脚趾在里面蜷成一排小贝壳,此刻一根根绷紧,脚背的青筋细若春芽。

“……妈。”声音卡在喉咙,只挤出一个单音节,像把整句话的骨头抽掉了,只剩一层皮,软软地垂在唇边。

历澈严在厨房,水龙头没关严,水珠“嗒——嗒——”砸在不锈钢池子里,每一滴都敲在沈佳艺的耳膜上,像给心跳打拍子。锅里还炖着鲫鱼豆腐汤,奶白的雾气从门缝溢出来,绕过徐母的肩头,缠上沈佳艺的睫毛,她眨眼,雾气就碎成细小的针,刺得眼眶生疼。

徐母的笑纹从眼角开始,像有人用极细的羊毫蘸了温水,一点点往外晕。她抬手,帆布包的带子在她腕上勒出一道浅浅的红,像给岁月留的印。那只手终于落到沈佳艺的脸侧——掌心有长途汽车的皮革味,也有淡淡的风油精凉,指腹却软,软得像要给女儿把一整座海都市的奔波都揉碎。

“怎么瘦了?”她说,拇指在沈佳艺颧骨下方轻轻摩挲,声音低下去,像怕惊动什么,“下巴都尖了。”

沈佳艺的鼻尖忽然红了,颜色从皮肤底下渗出来,像有人拿毛笔在宣纸点了一滴朱砂,慢慢晕开。她的唇在抖,却先一步弯出弧度,像被一根看不见的线提起,笑得比哭还轻。

“没瘦,”她轻声答,嗓音里带着鱼汤的蒸汽,“是裙子太肥。”

徐母低头,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腹顶,那目光软得像要把外孙的名字先在心里叫一遍。她伸手,想碰,又停住,最终只是将帆布包换到另一只手里,空出的右手轻轻覆在沈佳艺的手背——那只手正无意识地护在小腹前,指节因为用力微微发白。

“进屋吧,”沈佳艺终于侧过身,声音像被抽掉最后一根刺,“外面……有风。”

她低头给母亲找拖鞋,腰弯到一半被徐母拦住。那双手按在她肩头,隔着一层棉麻,温度却透骨。沈佳艺抬眼,看见母亲风衣领口沾着一粒小小的海盐,像从海都市的浪里带来的,亮晶晶,不肯化。

历澈严不知何时关了火,厨房只剩汤勺斜倚锅沿的脆响。他站在走廊尽头,身上系着那条墨蓝围裙,胸口印一只歪扭的胡萝卜,此刻被灯光拉得老长,像给沉默让出一条道。

沈佳艺侧身,让母亲进来。门在身后阖上,“咔哒”一声,比刚才那下轻,却像把整个世界都关进了一只温暖的瓮。

沈佳艺关上门,徐母看着沈佳艺,她笑意柔和道:昨晚给我打电话,浩浩说她在德国出差,那边德国合作商有变动,何必呢回来,让我这几天来看看你,我那时睡的正香,电话响了第十次,真的我睡不着了,直接下楼去接电话。

沈佳艺黑宝石眼眸温温淡淡的看着妈妈,她脸色平静,目光也平静,像是会知道夏景浩会这样做似的,历澈严站在厨房里,他长腿迈步走了几步,听到外面有另一个声音,俊脸微怔,他瞪大眼,这……沈佳艺的母亲过来了?他深吸口气,长腿迈步走出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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