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尔夫球公司(3 / 5)
才那下毫无章法的动作而飞出去的小球,看着凌峰因为连续熬夜而憔悴却发着光的侧脸,林悦心里那层包裹着犹豫和现实顾虑的硬壳,“咔哒”一身,裂开了一道清晰的缝隙。
有戏。这个词,不知是说这个简陋的原型,还是说……他们。
真正让林悦下定决心的,是一场意料之外的冲突。凌峰所在的公司进行架构调整,他辛苦跟了近一年的项目被并入另一个组,负责人换成了上级的亲戚。他闷着头加班到更晚,回来时身上带着浓重的烟味——他平时几乎不抽烟。林悦问起,他只含糊地说了一句:“没什么,职场常态。”
那天夜里,林悦起夜,发现书房灯还亮着。她推门进去,看见凌峰坐在电脑前,背影在屏幕光的勾勒下,显得异常紧绷和……孤独。屏幕上不是公司项目的图纸,而是他那个高尔夫传感器的电路设计图。
他没有回头,声音沙哑地传来,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有时候我觉得,我再待下去,就真的被‘优化’掉了。不是被公司,是被那种……一眼能看到头,而且尽头也没什么好风景的日子。”
林悦站在门口,没有开大灯,清冷的月光和屏幕的蓝光在房间里交织。她看着丈夫的背影,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眼里有光的年轻人,如今被五年、或者说更长时间的职场生涯磨得只剩下沉默和偶尔的烦躁。她忽然明白了,他提出那个“疯狂”的计划,不仅仅是一个商业构想,更是一次挣扎,一次对窒息生活的突围尝试。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在日复一日的琐碎里,感到某种东西正在一点点被耗尽?
她走过去,手轻轻放在他紧绷的肩上。凌峰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缓缓松弛下来。
“那就……”林悦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力量,“试试吧。”
决定一旦做出,像按下了某个开关。生活的节奏瞬间提速。接下来的几个月,他们变成了高速旋转的陀螺。凌峰辞了职,全心扑在产品的迭代上,书房彻底变成了实验室,堆满了元器件、3D打印的模型和写满复杂公式的白板。林悦则在处理完自己工作的所有间隙,以及下班后的所有时间里,研究公司注册流程、撰写商业计划书、接触可能的供应商。
他们开始在周末,开着家里那辆旧车,穿梭于城市各个角落,拜访可能合作的加工厂,游说潜在的技术伙伴。过程远比想象中艰难。他们被拒绝过无数次,听过各种各样的质疑和嘲讽。“想法不错,但太理想化了。”“居家高尔夫?有市场吗?”“你们俩……之前没这方面的经验吧?”
有一次,从郊区一个态度冷淡的工厂负责人办公室出来,天色已晚,还下起了瓢泼大雨。车子在返程的高速上抛锚了,发动机盖冒着可疑的白烟。他们打着双闪,被困在应急车道上,前后是呼啸而过的车流带起的漫天水雾。车内,雨刮器徒劳地在玻璃上划动,窗外世界一片模糊。
车里很安静,只有雨点砸在车顶的噼啪声和发动机偶尔发出的、无力的喘息。失败的阴影,资金的压力,前路的迷茫,像车外的冷雨一样包裹着他们。林悦感到一阵深切的疲惫和无力,她甚至开始怀疑,那个清晨的决定,是否真的正确。
她转过头,想对凌峰说点什么,哪怕是一句泄气的抱怨。
却看见凌峰正看着她,嘴角竟然挂着一丝奇怪的笑意。不是开心,更像是一种……自嘲的、却又带着点顽强的弧度。
“记不记得,”他说,声音在雨声里显得有些模糊,“我们刚毕业那会儿,挤城中村的出租屋,有一次下班回来,电动车没电了,也是这么大雨,我们推着车走了三公里回去。”
林悦愣了一下,那段早已被日常琐碎覆盖的、带着湿漉漉辛酸气的记忆,猛地清晰起来。那时候,真穷,真累,但好像……也真不怕。淋成落汤鸡回去,还能互相嘲笑对方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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