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独行巴塞罗那(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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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鲈鱼。

很快,一种奇异的、带有生活假象的诱人香气从设备齐全的厨房飘散出来,与周围死亡的气息格格不入。

他用有限的存粮——一些精心保存的米和少许藏红花,加上刚刚捕捞的新鲜海产,勉强煮了一锅虽然简单却香气异常扑鼻的海鲜饭。

这顿饭象征着一种顽固的、属于旧日世界的坚持。

“表姑夫,”

陆明锐一边味同嚼蜡地吃着饭,一边忍不住再次举起望远镜,穿透渐浓的暮色望向那座死城。

“你说巴塞罗那那么大的城市,曾经驻扎过军队,还会不会有成建制的官方军队在抵抗?或者……有没有可能存在着大型的、有组织的幸存者营地?”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弱的希望。

夜幕正加降临,城市的光谱迅从昏黄跌入彻底的漆黑,没有一丝人造灯光,没有一缕象征生命的炊烟,只有一片庞大、完整、令人窒息的绝对死寂。

那是一种比任何喧嚣的恐怖景象都更让人心寒的空无。

四百万人口的城市如果彻底陷落,那里将会变成何等规模的、乎想象的人间地狱?光是想象一下四百万丧尸在那些曾经繁华的街道上无尽地游荡、推挤的场景,就足以让人头皮炸裂,胃部痉挛。

郑大副缓慢地嚼着鱼肉,沉吟了片刻,目光同样投向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我觉得……按常理推断,总该有一些吧?西班牙军队再不堪,也没道理完全放弃这么重要的战略要地和象征城市。

也许……他们退守到了某个易守难固的据点?比如蒙特惠奇城堡深入地下的古老工事,或者……转移到了城市远郊的山区里建立防御?”

他说出了自己心中最乐观、却也最无底气的猜测,语气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把握。

陆明锐没有再说话。

他知道这种希望渺茫得如同风中残烛。

即便有,在数百万饥饿行尸的疯狂包围下,任何据点都如同风暴中的孤岛,自身难保。

他们这两个突兀的外来者,又如何能在这片巨大的废墟中不小心碰到他们时能取得信任,不被伤害?现实冰冷而坚硬:他势单力薄,形单影只。

无论是面对蜂拥而至、无边无际的丧尸潮,还是可能比丧尸更危险、更狡诈的幸存者掠夺团体,他的胜算都微乎其微,近乎于零。

对他而言,唯一可能生存下去的方式只有一种:绝对的潜行。

像一抹真正的阴影,像一道无声的幽灵,潜入,避开所有不必要的接触与冲突,以最快的度精确获取最低限度的必需物资,然后毫不留恋地迅撤离。

每一次登陆,都是一次刀尖上的舞蹈,一次对死神神经的反应测试。

这个念头像一座无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所有的希望,漫长的东归旅程,两个人的性命,此刻都系于他一人之身。

他下意识地、反复地摸索着腰间那支格洛克手枪冰冷坚硬的握把,那熟悉而可靠的触感,或许能带来一丝转瞬即逝的、虚幻的安全感。

那一夜,陆明锐在“海洋奥德赛”

号最豪华的主舱卧室里睡得极不踏实,辗转反侧。

他做了许多光怪陆离、支离破碎的噩梦。

梦境里交织着疫情爆前巴塞罗那的极致繁华景象:人头攒动、喧嚣鼎沸的兰布拉大道;色彩斑斓、香气四溢的波盖利亚市场;高迪那些光怪陆离、充满生命力的建筑作品下满是洋溢着欢笑与活力的面孔……然而这些鲜活的画面迅被无形的力量撕裂、粉碎,殷红的鲜血喷溅在古老斑驳的石板路上,凄厉绝望的尖叫声取代了所有愉快的欢笑,那些奔跑逃生的人群成片地、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倒下,又以一种极其扭曲、违反自然的恐怖姿态重新抽搐着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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