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友谊地久天长(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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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雷诺兹小啜一口,挑眉称赞:“不错。

比军供酒强多了。”

“什么都比军供酒强。”

帕克笑道,“记得那次在挪威演习,他们提供的酒喝起来像是柴油?”

雷诺兹哼了一声:“但那确实让我们在零下二十度活下来了。”

陆明锐咬了一口烤牛肉,肉质鲜嫩多汁,香料恰到好处。

他闭上眼睛,几乎能想象自己是在一场豪华游艇派对上,而不是末日逃生途中。

“你是怎么学会烧烤的?”

郑大副问陆明锐,“我记得你以前连煎蛋都不会。”

陆明锐微笑:“远洋船上的生活,总得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你整天在船长室里工作,哪里顾得上我这个实习的三副啊?船员们经常在甲板上烧烤,我是从一位老水手那里学来的。”

他的眼神黯淡了一瞬,不知那位老水手是否还活着。

话题渐渐转向各自的回忆。

帕克讲述他在苏格兰家乡的往事,那里有连绵的青山和清澈的湖泊;雷诺兹说起他的家人,妻子和两个女儿应该已经撤离到了安全区;郑大副分享了他航海生涯中的趣事;陆明锐则描述了中国家乡的风貌。

随着夕阳西斜,天空被染成金红色,海面仿佛铺上了一层金粉。

四人已经移座到沙区,面前的茶几上摆满了空酒瓶和餐盘。

帕克明显醉了,说话含糊不清,却仍然坚持为大家倒酒。

“我们再也不会像这样坐在一起了,”

他含糊地说,“明天你们向东,我们向西,就像这该死的日落。”

雷诺兹比平时温和许多,没有责备帕克的酩酊大醉,只是默默接过酒杯。

“世事无常,”

他说,“谁能想到我们会在一起经历这些?”

郑大副拿出一个口琴,试了几个音,然后吹起了《友谊地久天长》。

虽然他醉得厉害,吹得断断续续,但旋律依然可辨认的。

陆明锐跟着哼唱起来:“怎能忘记旧日朋友,心中能不欢笑”

雷诺兹也加入,用英语唱道:“shou1dau1daeverbroughttod”

帕克瘫在沙上,傻笑着跟唱,尽管大部分歌词已经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哼哼。

歌声飘荡在海湾上空,与夕阳余晖交织在一起。

四人中,陆明锐和雷诺兹勾肩搭背,唱得最大声。

“你知不知道?我多舍不得你。”

陆明锐对雷诺兹说,酒精让他比平时更加感性,“你教了我很多,怎么打枪,怎么行动,怎么活着……要是你能和我一起回中国,那该多好。”

雷诺兹搂紧他的肩膀,又喝了一口红酒:“你有你的家,我也有我的家。

希望我们都能活到这场该死的大瘟疫的结束,到时候,我们再见。”

郑大副继续吹着口琴,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他想起过去在货轮上结交又失去的朋友们,那些再也无法相见的笑脸。

夕阳渐渐沉入海平面,最后一缕金光洒在游艇甲板上,将一切染成金色。

帕克已经躺倒在地,望着天空喃喃自语;雷诺兹和陆明锐仍然并肩坐着,沉默地欣赏着这末日中的宁静时刻;郑大副的口琴声渐渐微弱,最终停止。

“我会想你们的,伙计们。”

帕克嘟囔着,闭上眼睛。

陆明锐也轻轻叹息:“我也会想你的,老酒鬼。”

陆明锐感到眼眶湿润,他急忙眨眼掩饰。

这些与他并肩作战三,四天的人,虽然时间不长,可真的是过命的交情。

他们是教会他生存技能的人,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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