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石脉水流泉滴沙 鬼灯如漆点松花（2 / 2）

影依旧飘忽如雾。

霜华随着她紊乱的气息四散飞溅，绽开凄艳的冰花。那缕腥甜终是溢出唇角，在苍白的下颌凝成血玉般的珠串，坠入黑暗时惊起细微的回响。

“九妹！”众人惊呼声中，埃卡特琳娜凌空坠落。墨色蝠翼如残破的蝶翼般收拢，周身萦绕的寒气渐次消散。她在坠落过程中身形不断缩小，待牛仔伸手接住时，已变回女童模样。

那血瞳中的锋芒尽褪，此刻只余孩童特有的朦胧。苍白的脸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墨色礼服松垮地覆在娇小的身躯上。她虚弱地蜷在牛仔臂弯里，指尖尚凝结着未散尽的冰晶。

幽影看着这一切，静立于虚空之中，对眼前种种恍若未觉。祂发出几声模糊的音节，那并非语言，而是数个扭曲的音节在寂静中蠕动，亵渎了声音这一概念本身。每一个音节都裹挟着非人的频率。

听见这声音的瞬间，众人只感觉一种原始的恐惧沿着脊椎爬升，却又在骨髓深处点燃了某种扭曲的渴望，想要跪拜，想要臣服，想要将自我彻底献祭给这个根本不该被注视的存在。

“我不怕你。”就在这时，何宛婷的声音兀自响起，她只是摇了摇头。稳稳托着枪柄，清秀面容上不见半分动摇。那双透过镜片的眸子映出的是一片赤诚。

话音落处，周遭扭曲的声波竟泛起细微涟漪。她轻抬扶正镜架，将众人骨髓深处那份扭曲的渴望悄然震碎。

幽影周遭的虚空微微震颤。那亵渎的音节第一次出现了不和谐的间断，仿佛有某种亘古未遇的力量，正在撼动祂绝对的统治。

只见那幽影的面部区域无声地撕裂开一道扭曲的裂隙，其边缘荡漾着不祥的波纹。那绝非任何生灵所能展露的笑容……那笑容过于对称，也过于……愉悦……

紧接着，祂的轮廓开始向内坍缩、扭曲，仿佛被一张看不见的巨口吞噬，并非隐匿于黑暗，而是从现实这一概念中被彻底地、安静地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