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打船不如管湖(2 / 4)
‘广陵会’,便是这湖上最大、最华丽的一艘画舫,看起来风光无限,占据了最好的航道,最好的景致。”
“夫人您想将鹿鸣苑这艘更大、更漂亮的船开进这片湖里,那艘旧的画舫,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您下水,甚至想将您的船,撞沉在岸边。”
这番比喻,生动而形象,让谢云娘心中猛然一震。她感觉自己的困境,被对方用最简单的话语,剖析得淋漓尽致。
但她更震惊的是,他不仅知道自己要去扬州,甚至连自己在扬州遇到了困境,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已经不是“消息灵通”可以解释的了!
黄焱话锋轻轻一转,语气依旧平淡无波:“但夫人有没有想过,真正能决定这艘画舫能去哪里、甚至能不能出航的,并非船上的船老大,而是那个掌管着整个湖泊水闸、制定航道、收取停泊费用的衙门呢?”
轰!
如同惊雷在谢云娘脑海中炸响!她一直死死盯着的“船”——广陵会,试图与之搏斗,却完全忽略了那个掌控着整个“湖泊”运行规则的“衙门”!
这个比喻,如此浅显,却又如此犀利,瞬间撕开了她思维中最大的盲区!她感觉自己像溺水之人突然抓住了浮木,又像在迷宫中豁然看到出口!广陵会再强,它也只是水面上的“船”,而真正掌控着“航道”、“水闸”这些命脉的,是那个“衙门”——扬州的官府,尤其是掌控漕运命脉的衙门!
“我曾在一本前朝的杂记上,看到过一个很有趣的故事。”
“说是有一位家资巨万的粮商,想在运河沿线开设粮行,打通南北粮道。这本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可偏偏,沿岸所有码头的船帮头领们,不知为何,竟联手抵制,处处刁难。他的船,运不出码头;他的粮,上不了岸;他请的伙计,第二天就被人打断了腿。那位巨商在运河边上,寸步难行。”
这故事中的情景,何其相似!谢云娘的心,瞬间被揪紧了。
“那位巨商,”黄焱的声音带着一丝悠然的笑意,“他没有去找任何一个船帮的头领谈判,也没有花钱去收买他们,因为他知道,那是一个无底洞,而且永远填不满。”
“他做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他备了一份厚礼,然后,他独自一人去了京城,求见当时主管天下漕运衙门的一位京官。”
“那位京官,据说是个酷爱字画的雅人。”
“两人见面之后,在书房里,只下了一盘棋。”
“没有人知道他们棋盘上说了什么,甚至,他们可能什么都没说。只知道,一盘棋下完,那位京官心满意足地收下了画,那位巨商便告辞回去了。”
“三日后。”黄焱伸出三根手指,语气依旧平淡,“一道总督衙门的公文下达,以‘整顿漕运秩序,肃清水匪勾结’为名,将几个跳得最欢、势力最大的船帮头领,尽数拿下问罪。从此,那位粮商的粮船,在运河沿线,畅通无阻。”
“半个月内,运河沿线那几个闹得最凶、势力最大的船帮头领,一夜之间,全被以‘勾结水匪,偷漏税银,欺行霸市’的罪名,抓进了大牢,家产抄没。其余的小船帮,闻风丧胆,纷纷作鸟兽散。”
“从此,那位巨商的粮行,在运河沿线,畅通无阻,再无人敢去招惹。他的粮船,成了运河上最受欢迎的船,因为人人都知道,他的背后,站着谁。”
故事,讲完了。
黄焱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远处那正被初升的朝阳,一点点驱散的晨雾,对谢云娘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
“你看,雾要散了。”
他的声音,轻得仿佛随时会消散在风中。
“今日与夫人相谈甚欢,时辰不早,在下还有些俗务要处理,就不打扰夫人赏景的雅兴了。”
他再次对着谢云娘,郑重地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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