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科场玄机(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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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远感慨道:“如今科场文章,多流于空疏浮泛,只重辞藻华丽,对仗工整,却失了思想之魂!”

陈锋连忙将陆明轩的指点,以及自己的困惑,一并向徐文远请教。

徐文远听完,没有像陆明轩那样分析人事,而是从文章的根本“立意”出发。

“郑玄此人,老夫也略有耳闻。他之所以古板,之所以厌恶华丽辞藻,正是因为当今科场,文风浮夸,空疏无物之风,已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

徐文远有些痛心疾首:“多少举子,将心思都花在了雕琢字句、堆砌典故之上,写出的文章看似花团锦簇,实则言之无物,空洞浮泛!此等文章,于国何益?于民何利?郑玄的‘古板’,正是对这种浮夸文风的一种反拨,一种矫枉过正!”

“所以,你想折服他,靠辞藻,靠机巧,都行不通。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堂堂正正之师,以无可辩驳之理,让他无话可说,让他不得不服!”

徐文远看着陈锋,眼神灼灼:“为文者,当有风骨!你的文章,立论必须高远!要跳出就事论事的窠臼!”

他信手拈来,以历代名篇为例,为陈锋讲解如何将宏大的家国情怀,融入到具体的策论之中,做到“大处着眼,小处落笔”。

“郑玄厌恶的是‘空谈’,而非‘高论’。你的策论,必须要有解决具体问题的方案,哪怕只是一个思路,一个方向,也要言之有物,落地有声!如此,方能称之为‘经世致用’之学!”

一旁的赵景行听着,忍不住插话道:“老师,陈兄。学生以为,为文固然要言之有物,但策论终究是文章,若无文采斐然,辞藻华美,恐难入考官法眼。过分质朴,是否会失于粗陋?”

陈锋闻言,拱手道:“赵兄此言差矣。文章之美,在风骨,不在皮毛。正如美人,其美在神韵气质,而非涂脂抹粉。一篇好的策论,其逻辑之严密,见解之深刻,便是其最美的‘文采’。若思想内核孱弱,纵使辞藻再华丽,也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两人就“文”与“质”的关系,展开了一场简短而精彩的辩论。最终,赵景行虽未完全信服,但看向陈锋的眼神中,轻视已荡然无存,转为凝重与郑重。

而裴宽,则全程化身为陈锋的“小迷弟”,听得是两眼放光,对陈锋的见解佩服得五体投地。

陈锋在长安书院盘桓至下午,才告辞离去。他心中已对如何应对郑玄,有了更清晰的脉络。

回到镇北侯府清竹苑的书房,陈锋并未立刻铺纸研墨。他铺开一张白纸,提笔在正中写下一个大大的“孝”字。

徐文远与陆明轩的指点,让他对文章本身有了十足把握。但为保万无一失,他决定祭出那支早已准备好的“奇兵”——郑玄那位卧病在床的老母亲。

风雨阁的情报极为详尽:郑老夫人年过八旬,双目失明多年,且因长期卧床,饱受褥疮之苦,加之食欲不振,身体极为虚弱。

陈锋闭目沉思,调动着前世的知识储备。他铺开纸,开始写方子。

他写得很仔细,将药材的配比、制法、用法、禁忌都写得清清楚楚。这些方子,在此时此地,无异于降维打击。尤其是紫草油对褥疮的疗效,远超当下常用的金疮药。

写罢,他唤来林月颜,将方子交给她,低声嘱咐:“月颜,此事需你亲自去办……“

……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秦淮河畔的喧嚣再次被点燃。鹿鸣苑门前,车马如织,宾客盈门,一派繁华景象。

就在这最热闹的时候,一队衣甲鲜明的东宫仪仗,簇拥着一位身着大红袍、面白无须的大太监,在万众瞩目之下,停在了鹿鸣苑门口。

周围的喧嚣声,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队不速之客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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